縱使是亮的,卻也照的人肝膽生寒。
「我的好徒兒,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岐飛鸞一陣,那眸光中似有鬼魅,影影憧憧地蔓散到她身邊……
「你不是問我從哪兒來嗎?」
「這個問題,你不應該問我,你應該問洞虛門第一代門主。」
「我也想問問他——」
「究竟在哪抓了我?!!」
岐飛鸞渾身一顫,無邊火海映入眼瞳,有什麼東西在她耳邊尖聲厲嘯,撕裂耳膜。
她想躲,冥昭卻不如她意,鉗著她的脖子,強行摁入煉獄劫海。
「你剛剛是不是看到一個手札?」
岐飛鸞連呼吸都要困難了,可思維卻異常清晰起來。
手、手札……
「
第二卷 ,我沒記錯吧?」
「你為什麼不仔細看看?」
絲帛為面的手札因她們方才的打鬥摔落在一旁,攤開的捲軸上被閃電映亮數行:——時而血脈逆流如癲似狂,時而生跡全無僵如沉屍……
——不知其是生是死,抑或時生時死……
——體生異腺若霓裳者,百年出一。初代門主偶得,囚于丹室,煉之。
——無名,雙目渾濁若混沌初開,冥昭瞢闇……
——故以『冥昭』喚之。
隨著一聲驚雷炸響,有什麼東西在心底徹底破開。
岐飛鸞怔怔望向她身上那人,全身的靈魂都像被人撕扯著帶離自己的軀殼,她的身體好像被人劈開兩半,一端燒灼在烈火之中,生疼滾燙;一端浸泡在冰川之下,刺冷冰寒。
「飛鸞,你如此心疼竹瀝。」
「怎麼不心疼心疼我呢?」
冥昭輕笑聲響在耳畔,岐飛鸞覺得自己怕是已經瘋了。
百年前,初代門主,那個被無休無止折磨的爐鼎,冥昭……
如果說剛才她聽到洞虛門的計劃,知道他們想要如何對待竹瀝的時候她還只是憤怒,那麼現在在她得知百年前,冥昭竟然在百年前就受到這樣的折磨之後,她已經崩潰。
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特殊的腺體,還是因為這種殘忍的修煉之法,讓冥昭存活至今,甚至還沒有改變容貌。但是這種長生與美貌,但凡一個心智健全的人都不會想要擁有。
存活百年代表什麼?
歷經七任洞虛門門主,這些關於霓裳的用法,配合的藥方藥材都記錄在冊,縱使普通門徒和香主沒法靠近這間書閣,但是每一任門主還是可以的。每一任門主都能透過這些資料,對囚禁在丹室的冥昭進行慘無人道的修煉。
百年荏苒,彈指一瞬。
但是對於冥昭來說,每一個瞬間都如死過百回。
百年的壽命,意味著百年的折磨。
冥昭冷笑:「我來洞虛門之前的記憶,早就被他們洗的一乾二淨。而我的腦子裡,全都是不屬於我的骯髒事。」
「你可以想像嗎?一個人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有自己的記憶,她沒有見過天地,沒有見過日月,近百年的時光都在陰冷潮濕的丹室中度過。」
「善惡是什麼,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這種概念。」
「我所求的,是解脫。」
「可是我根本死不了,他們派人監視我,變幻花樣折磨我,卻又想盡一切辦法維持我的生命。我起初神思混沌,只知道每時每刻都是煎熬痛楚,但是後來,他收了一個徒弟。」
這個他自然指的就是手札裡提到的洞虛門初代門主,也是一開始散佈霓裳製造蟲疫,將冥昭抓來,囚禁于丹室,一切悲劇的始作俑者。
「他的徒弟不老實,發現他師父每月定時會來丹室一趟之後,就試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