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由內到外的細微的痛,她從未受過,她痛得渾身戰慄,方才因為情慾而嫣紅的臉龐,瞬間已經變得蒼白如雪。
她不知道,相思引的蠱毒,要忍受的除了情慾的折磨還有蠱蟲的噬咬。
花著雨蜷縮在床腳下的氈毯上,情慾折磨的她幾乎想要昏過去,但是,那蠱毒的痛楚卻讓她保持了十分的清醒,清醒地讓她忍受著情慾和蠱毒的雙重摺磨。
她覺得自己好似離開了水的魚,大口大口喘息著。又像一隻困在陷阱裡的小獸,被獵人的獸鉗夾住了腿……不是,是夾住了全身,到處疼。
但是,她卻無法逃,只能忍受。
可是,她實在忍無可忍……
花著雨猛然伸掌,拍向身側的床腳,只聽“啪”一聲,上好楠木製作的床榻便嘩啦一聲,傾倒在地。床榻上的玉枕骨碌碌地掉下來,碎落了一地。
不遠處的屏風,受到她掌風的波及,搖晃了幾下,終於,也倒在地上。
她再出掌,只聽得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響,過了一瞬,再看時,蕭胤的帳篷內,已經是一片狼藉不堪,沒有一件完好無損的物品了,自然,蕭胤若是物品的話,除外。
花著雨喘息著望向蕭胤,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因情慾折磨而水波瀲灩的眸中,折射著凌厲敏銳的光芒,有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她忽然唇線上揚,微微笑了,那笑容慵懶到極致,清冷到刻骨。
“太子殿下,看在丹泓也算是幫了你大忙的份上,請你出去!”她緩緩說道。
蕭胤坐在椅子上,深深的眸光好似黏在了她身上。
這樣的她,讓他心痛,也讓他挪不開眼。
他從椅子上長身立起,面色複雜地望著花著雨,望著她皓白雪腕上,那一道道慘不忍睹的咬痕和鮮血。
他實在無法描述此時自己心中的感覺。
他原本並不知相思引的藥力竟厲害到這種程度,他見識過她的堅韌,原以為她能忍受的住,可是……她竟是痛楚至斯。
蕭胤伸手從貼身的衣兜中,拿出來一枚黑色的藥丸,仰首吞了下去。
他心中清楚,一旦服下解藥,和她一夜纏綿,解除了她的痛苦,卻也將自己今夜的計謀自行戳穿。因為,這相思引的解藥可不是人人都有的,除非是下毒者。
但是,他現在卻顧不得了。
帳篷外已經殺聲震天,他心中明白,定是夜妃父親夜狄率領禁衛軍反叛了,夜狄早就居心莫測,此次他陷害了他們夜家,他如何能心甘情願被擒。
外面喊殺聲不一會兒便到了帳篷外,咫尺之間,他卻端坐在椅子上巋然不動,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雙深邃魔魅的紫眸只緊緊望定了花著雨。
他在等。
只待方才服下的解藥藥力開始起作用時,他長身而起,將身上的外袍除下,向花著雨緩緩走去。
男子的氣息一點一點,緩緩向花著雨迫近。
直到離她咫尺之遙,他伸手捂著左胸,對著她神情極其肅穆地說了一串話,那是花著雨所聽不懂的語言。在這漫天廝殺中,這聲音聽上去是那樣溫柔,溫柔的令人難以招架。
是承諾,又似發誓。
“蕭胤……你若過來,我……便閹了你!”花著雨嘶啞地說道,她不知道,縱然是說著這樣傷人的話,她的聲音卻低啞、魅惑、綿軟,就算世上再名貴的琴也奏不出這樣誘人的聲線。
“依你,不過,你可以待明日再閹!”他這樣說著,人早已俯下身,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白皙的臉頰,再滑到她的脖頸上,在她精緻的鎖骨處輕輕打著轉。
他的男性氣息,他的挑逗,無疑是最催情的藥,就如同在烈火上再添了一把乾柴,“轟”地一聲,幾乎所有的意識都離開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