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你是暮雲公主是不是?還是……那個丫鬟?”一道不敢確定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花著雨眯眼望去,看清楚了說話的人。
五十多歲的年紀,花白的鬍子上沾染了一片紅色,大約是血。堅毅的鼻子,炯炯有神的一雙利目,望著她,眸中滿含著期待。
這是?
“王爺,難道您沒見過公主?”一旁的侍衛小心翼翼問道。
“南朝的規矩,未成親前,是不能揭開蓋頭的,所以本王並未見過。”眼前的王爺靜靜說道。
? 看來,此人是北朝的賢王了。
他竟然沒有死?
也對,這樣的刺殺,如果南朝想要嫁禍給北朝,賢王是不能死的。
“你是暮雲公主?對不對?”賢王趨步上前,焦急地問道。
耳畔忽地響起一聲冷哼,似漠然,似狂傲,似不屑……
花著雨緩緩轉首,只見一個男子長身玉立在一側的山坡上,高大的身形被清冷的月華包裹,周身縈繞著無盡的寒氣,令人不敢接近。
他的面目在月光的暗影裡,一時看不清楚,唯覺一雙明亮懾人的眸光中,燃燒著凜然的尊貴和倨傲。
他居高臨下站在那裡,仿若帝王之姿,俯視眾生。
“此地不宜久留,把人先救回去再說。”男子開口,低沉的聲音傳來,淡淡的語氣,似微風徐徐拂來,卻如冰霜一般凝結在身上。
花著雨張了張嘴,依舊發不出聲音來。身側一名侍衛見狀,在她身上輕輕一拍,解開了花著雨的啞穴。
“別走,求你們找找她,一定要救她。”花著雨匍匐在雪地上。
平生第一次,她如塵埃般低下。平生第一次,她開口求人。
就算是錦色不在了,她也要找到她,她不能任她暴屍在這荒山上。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男子聽到她的哀求,懾人的眼眸淡淡從她身上掃過,清冷波光在眼底如水流轉,卻掩不住他眸底森森冷寒。這樣凜凜迫人的目光,只欲叫人窒息。
他只是掃了花著雨一眼,便冷冷開口吩咐手下:“你們,還不帶人速速離開。”言罷,轉身負手離去。
有侍衛將花著雨從地下一把撈起,負在背上,向山下而去。
“呵呵呵呵……”許久,花著雨對著清冷的月色,笑出了眼淚。
錦色,如今的我什麼也不能為你做。但總有一日,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雖然花著雨被那個男子救了,但並沒有得到多麼好的待遇。
一下了山,那個侍衛便將花著雨從背上放下來,在那個冷冽男子的授意下,將她的手臂倒剪過來捆住,如同裝東西一樣兜入到布袋裡面。布袋口一束,她便什麼也看不見了,最後被人像甩貨物一樣將布袋掛在了馬上。
馬蹄得得,便開始奔跑了起來,跑得很快,絲毫沒有顧慮到掛在馬上的她。花著雨在馬背上顛簸,好幾次都喘不過氣來,差點昏過去。
在塞北的朔風中,不知行了多久,馬蹄聲漸漸放緩,漸漸聽到了人聲。
花著雨被人攔腰從馬上扛了下來,只聽得那個侍衛的聲音,問道:“殿下,這個女的怎麼處置?”
“先看看死了沒有!”男子淡淡開口,聲音裡摻雜著徹骨的冷銳,和這北地的氣溫一樣,冷的令人發抖。
侍衛將布袋的口開啟,將花著雨從裡面拽了出來。
乍然而來的光明令花著雨的眼眸有些不適應,慌忙閉上了眼,片刻後,才慢慢睜開。此時的她,漆黑的長髮散亂垂落,臉上有黑的黛青,紅的血色,一臉髒汙,看不出本來容色。唯有一雙黑幽幽的明眸,散發著堅定凜然的光芒。
撲面來的風,帶著北地的寒氣,吹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