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扮的是太監,偶爾有一點女氣,也不至於令人懷疑。
夜晚沁涼的風不一會便將衣衫的秀髮吹得半乾,她慢慢將一頭墨髮挽起。
她決定即刻回到客喜來客棧,無論如何,這條路還得要走下去。回京後,還是要想辦法讓皇甫無雙去求炎帝,在京陵開設船舶司,減少那些人的虧損。
她剛剛挽好衣衫,忽然感覺到了一絲詭異。
沁涼的夜色之中,有絲絲殺意瀰漫了過來,她對這種感覺太熟悉了。
花著雨頓住腳步,不徐不疾地向前走著,看上去極是悠然,但,右手卻已經悄悄地搭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她在戰場上習慣用長槍和大刀,因為在馬上廝殺,劍的威力太小。但是,這不代表她劍術不行。
她緩緩走著,經過一棵大樹時,隱在暗處的襲擊者終於動了。
一道迅疾的刀光忽然從樹上衝了下來,直劈向花著雨後頸。這一刀看上去很平實,沒有任何花巧,也沒有風雷之勢,炫目之光,但是,卻實用的很。無論從角度還是力道,都很準確。
與此同時,小樹林中躍出來一道人影,旋轉著沖天而起,人尚在半空中,手卻一揚,無數暗器向花著雨射了過來。在淡淡的月色下,閃耀著詭異的光芒,就好似暗夜綻開的一朵死亡之花。
花著雨依然不徐不疾地走著,對這些刀光和暗器似乎視而不見,但是,在刀光即將劈到她而襲擊者無法再變招之時,她忽然一縱,一掠而過最危險的地方。看似必中的刀光劈了一個空,而那些暗器紛紛擾擾都落在她身後。
“既然已經出手,不如現身一斗。”花著雨笑意盈盈地說道,纖白的手指間拈著一支烏幽幽的飛鏢,在無邊月色下閃耀著清冷的寒光。
一道人影從樹上竄了出來,手中一把彎刀,人刀似乎合一,直直向著花著雨襲來。雪亮的刀鋒,轉瞬及至。而樹林中更是竄出來五六道人影,將花著雨圍在了中間。
? 花著雨冷笑一聲,彈指將手中接住的飛鏢發了出去,迎住了那風雷一刀。搭在腰間的手,慢慢一抽,冷澈的寒劍出鞘,雪亮的劍光,耀亮了她清澈的雙眸,眸中寒意一片。
一場激戰。
人影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到得最後,只有花著雨一人凝立在滿地的屍骸之中。
她抬手從袖中掏出絲帕,輕輕地將寶劍上不斷滴落的鮮血擦拭乾淨。低眸掃了一眼身上錦袍,方才她很小心,衣衫上並不曾濺上鮮血。
最後掃了一眼地上的人影,唇角勾出一絲冷笑。
她不知道這些人是何人派來的,但是,她知道這些人都是殺手。他們的招式很實用,沒有一絲花哨,招招都是要取人性命的。而大敗之後,也都沒有一絲膽怯求饒之心,竟然都含毒而亡,讓她連留個活口問一問指使他們的人是誰都沒有機會。
她已經很小心了,這麼快便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嗎?看來以後的路,更是萬分艱險了。
“你不是走了嗎?為何又回來了?”皇甫無雙斜倚在木榻上,望著一襲青衣僕服的花著雨,臉色陰晴不定。
昨夜裡,他知曉她沒有跟著回來,心想,走了也好,免得他忍不住掐死了她。當時,他的確很生氣,然而,知悉她一直沒有回來,他發現他心中竟有一絲失落。
現在看到她淡定無波地站在他面前,他又有掐死她的衝動了。
“奴才昨日輸了,覺得沒有顏面見殿下,是以出去轉了轉,並不曾想過要走。況且,奴才已是身殘之人,早已無處可去,唯有在殿下身邊,才有立足之地。”花著雨靜靜立在皇甫無雙面前,語氣淡淡地說道。眼眸半闔著,羽扇一般的長睫低斂著,掩住了原本冰雪般清寒的一雙明眸,讓她看上去倒是溫順多了。
皇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