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記憶,猶如水中的亂影,風馳電掣般在眼前一幕幕閃過。錦色臨去前的那一聲慘呼,皚皚白雪上那淒冷的血色,令她終究沒忍住。
何不趁著這一場騷亂,終結這一場債。否則,日後,就沒有這樣絕好的機會了。
她從來不是拖泥帶水之人,只不過一瞬間,已經身隨念動,腰肢驀然一擰,逆著刀光劍影,縱身向姬鳳離撲去。
那些衝上來的兵士,沒想到花著雨不僅要劫法場,還連帶要刺殺,原本以為她縱身要逃,誰也沒想到,她竟然翻身躍了回來。而等他們反應了過來,花著雨已經越過他們頭頂,寒光森冷的長劍直直向著姬鳳離而去。
清麗的眸光始終黏在姬鳳離身上,那樣的眸光,凜冽如火,倨傲如炬,帶著不屑和輕蔑,猶如實質般,刺在姬鳳離的身上。
姬鳳離淡淡抬眸,一雙傾城絕色的長眸波瀾不驚地望著她,眼底,一片水光瀲灩。在花著雨的劍尖就要刺中他時,他也動了。他的動作明明看上去慢而優雅,且天殺的好看,可身形卻迅如閃電,側身便避過了花著雨致命的一劍。
花著雨心中一驚,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再次落座在監斬官的位置,朝著花著雨笑了笑,溫雅的笑意猶如流水月光,一派寧靜悠然。
花著雨心中好氣啊!
天知道她那一劍是多麼的凌厲,就這樣被他輕飄飄地躲過了。可是,在旁人眼裡,他明明是躲得很慢,那樣子,好像是她的劍術多麼不濟一般。
她銀牙一咬,眸光驟沉,玉手一抖,便要再次刺去。
可是,先機已經失去。
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堆暗衛,呈扇形將姬鳳離圍得水洩不通,如臨大敵般對上了她。
知曉今日再不能得手,花著雨忽然笑了,一雙秋水雙瞳中,光風霽月。
“姬鳳離,你的命,本修羅暫記下了。後會有期!”她的聲音低醇,語氣很淡,卻如千斤壓頂一般,讓那些護著姬鳳離的兵士,都感到一股凜冽的殺氣。
姬鳳離波光粼粼的墨色瞳眸淡淡凝視著她,薄厚相宜的唇角一揚,笑意爛漫地說道:“本相隨時恭候。”
“放箭!快放箭,把這個賊子拿下!”不知是誰,嘶啞著聲音高聲命令道。
頃刻間,箭猶如蝗蟲一般,鋪天蓋地向花著雨射來。
花著雨的白色戰袍外,雖然穿著盔甲,但是,卻也不能護住全身。她忙運起真氣,頓時衣衫被真氣鼓脹,手中劍卻不閒著,耍成一個寒光閃閃的劍圈,將飛來的箭全部擋了回去。
白衣蹁躚,墨黑的發在風裡猶如黑緞般隨風飄揚,她的身畔,是箭雨,紛紛揚揚如同三月落花般墜落。
這密密麻麻的箭雨,與他人,是致命的兇器,與她,卻好似一個華麗的背景。所有的一切好似一副水墨畫,只有她,才是那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冷眼掃過刑場,那些即將被斬首的將士,有的被救走了,而大多數還是被留了下來,難逃斬首的命運。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一顆顆忠君愛國的心,此時,已經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花著雨冷眸一凝,長劍揮舞,猶若閒庭散步般穿越過刀光劍影,穿越過紛飛箭雨。
白衫漸漸染血,猶若流白飛紅。墨髮染血,帶著猩紅的血氣垂在腰間。
而她眸中的凜然殺氣,一眼望去,猶若地獄中的修羅。
? 美而嗜血。
此時的花著雨,那種驚心動魄的氣質,令一些兵士驚豔的忘了動作,而下一瞬,兵刃便從他體內拔了出來。
幾十個孤兒軍緊隨在花著雨身後,同阻擋他們的兵士廝殺著。
刑場一側的房屋,忽然著了火。火勢一起,便極大,熊熊燃燒著。原本,那些弓弩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