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身攀住樹梢,從林中穿過,翻過一處陡峰,身後人依舊追的甚緊。此時,天色早已大亮,前方忽現一處山坳,山坳處一處激流,上面駕著一處獨木橋。
? 我飄身躍了下去,在溪邊,將身上破爛的灰色老嫗布袍褪了下來,所幸內裡一直穿著少女的裝束。再將臉上以及手上如同褶子皮一般的假面揭了下來,在龍頭柺杖的龍頭上輕輕一按,一陣機簧輕響聲,龍頭便縮了回去,柺杖便成了一段木棍。我將木棍放在身畔,將脫下的外衫藏好。伸出袖子在頭上一揮,將白色假髮套納入袖中。
溪邊,臨水照影。
我早已換了一副模樣。
布衣羅裙,烏髮披瀉,沒有工夫再去挽發了,我褪下羅襪,赤足伸到溪水中,再將烏髮沾溼了水,裝作在溪邊浣發的樣子。
這一切才方做好,只聽得身後密林中有衣衫拂動樹枝聲,三人飛掠而出。當先一人,正是般若卿,他縱身躍到溪流邊,動作快若鬼魅般上了獨木橋。
這人的輕功如此之高,倘若方才不是因為密林阻隔,或許,我早已被他追上。
他忽然在獨木橋上駐足,扭頭望向我。
山間晨霧嫋嫋,他雙目寒意穿過晨霧,直透人肺腑。
“喂,小姑娘,可曾看到一個老婆婆從這裡過去?”般若卿身側一人問道。
我將溼漉漉的頭髮一甩,水珠四濺中,回首嫣然笑道:“你們是什麼人,追人家老婆婆做什麼,難不成還看上了老婆婆不成?”
那人呆呆看了我一眼,揚聲再問道:“你到底見沒見?”
我咯咯笑道:“見了又如何,不見又如何,為何要告訴你們?”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擄去頭髮上的水珠。
山間空曠,襯托著我的聲音極是清脆。
好久沒有用自己的原聲說話了,扮作老婆婆的聲音也是嘶啞難聽,極力壓抑。這用自己的聲音說話,感覺真是好。
“哎,我說你這個小姑娘,怎麼這麼淘氣啊,我們就是問你見沒見一個老婆婆,你就這麼多話?”另一個人脾氣似乎不太好,怒了。
我從身後的草叢中摘了幾朵小白花,灑在溪水中,看著它們在流水中,像珍珠一樣排成一串。我伸足拍了拍水面,水花四濺,排成一排的小白花瞬間被水流衝散。我玩的不亦樂乎,般若卿終於沉不住氣了。
他伸手製止住身畔兩人,站在獨木橋上,靜靜望著我問道:“小姑娘,請問你看到一個老婆婆嗎,我們找她有事?還請小姑娘說一下他向哪裡去了?”
我拿起一粒石子,眯眼瞄了瞄,手腕輕輕巧巧一甩,石子飛了出去,在水面上旋起一個接一個輕快活潑的水花。我也不看他,笑吟吟說道:“看你長得像個野人,不過態度還好,我就告訴你吧。我的確見一個老婆婆,向山坳東邊去了。”
“多謝!”般若卿淡淡說了一聲,沿著獨木橋帶著兩人向東追了過去。
我伸了伸舌頭,切,還多謝!
如果他知道我就是那個老太婆,不知會怎麼想,不過,我可沒興趣知道這個大鬍子的想法。看著他們三人穿過獨木橋,施展輕功向山坳東邊飛躍而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我的視線內。
我站起身,穿上鞋襪,沿著山坳向西而去。心中擔憂易十六,不過待我上了懸崖,也沒看到他。易十六是我的貼身暗衛,但他武功並不算多麼高,當年父皇派他來做我護衛時,我還並太情願。埋怨父皇派這樣一個人到底是要他保護我,還是讓我保護他來著?不過,他跟了我這麼久,倒有一樣好處,就是運氣好,每次都能險勝對手,也沒受過傷,除了昨晚。
我只得回到安鎮,在一家成衣店換了裝,重新扮成婆婆,拄著柺杖回了客棧。
藍雁和兩個西江月的護衛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