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泓眼圈瞬間紅了,她垂首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這裡,你還能呆下去嗎?侯爺他已經謀反,倘若你的身份洩露,將會非常危險。我已經央求了大哥,要他務必要帶你離開這裡。一會兒,你一定要跟我們走!”
花著雨心中一沉,丹泓說的沒錯,如今,她的身份是叛臣之女,她不該留在這裡。原本,她是可以走的遠遠的,但是,為了見姬鳳離,她還是進了宮。如今,他傷勢已好,她沒必要再留在這裡了。
她不經意地瞧了一眼殿內,只見姬鳳離靜靜坐在椅子上,如今,他並未登基做皇帝,但在奪下皇宮那一夜,炎帝的詔令便下了,要他攝政,不日登基。其實就算沒有這一紙詔書,南朝的大權也已經握在了他手中,他如今所缺的,也不過是那一身明黃色龍袍而已。
終有一日,他會是南朝的皇帝,而她,永遠都是站立在他的對立面的。
“王爺,此次來,還請王爺開恩,能讓寶姑娘隨朕一起回去。”蕭胤幽深的紫眸側目望了一眼花著雨,朝著她懶懶一笑。
姬鳳離聽了蕭胤的話,不經意地將眼眯起,玩味一般彎著,灼灼目光好似上弦月的清輝,儒雅而俊秀,但那抹掩藏的銳利卻是令人無法忽視的。
“也好,既然如此,那就請寶姑娘過來,你當面問問她,是不是願意隨你去!”姬鳳離自白玉茶盤中取過倒置的杯子,優雅地執起紅泥火爐上得紫砂壺,一抬手,盈盈碧水便自壺嘴中流淌而出,落入桌上一排光潔如玉的杯中,淺褐色的茶水瀲灩出他的雙眸,更顯出他滿面微笑之後所潛藏的犀利。
花著雨顰了顰眉,其實,她很不願意加入到這兩個國之巨頭的會議中去,不過,問題既然涉及到了她,她卻不得不去。早已經忘記了足下未著絲履,雖然裙袂曳地,但在她走動間,纖白的足尖還是在裙中若隱若現。
蕭胤以手託著下巴,緩緩望著花著雨曼步走了過來,紫眸中慢慢掠過一絲不知名的深幽。
丹泓隨著花著雨進了屋,坐在了蕭胤身側,有宮女又拿了一個坐墊過來,花著雨盤膝坐了下來。她抬眸,目光從姬鳳離臉上掃到了蕭胤臉上,只覺得周遭的氣氛甚為詭異,雖然沒有刀光劍影與烽火硝煙,可是卻充滿著濃烈的火藥味。
蕭胤朝著花著雨寵溺般地笑了笑,從袖中掏出來兩塊羊毛帕子,遞到了花著雨手中,溫言道:“怎麼不穿絲履呢,地板這麼涼,用這個暖一暖!”
花著雨臉色一僵,頓時有些尷尬,這才感覺到方才赤腳走過冰涼的地板,腳丫確實有些冷,只是,沒想到,被蕭胤看到了。而且,這樣柔情脈脈的蕭胤,她幾乎懷疑,他已經記起了她。
姬鳳離聞言怔了怔,幽暗的黑眸裡不動聲色地燃燒著兩把火炬,與他淡定的表情形成了強烈對比。他舉起杯子,淺嘗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來人,拿一雙絲履來。”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穿!”花著雨起身隨著宮女走了出去,不一會兒穿了絲履回來。
“寶姑娘,你可願隨我們走?”蕭胤薄唇微揚,笑吟吟地說道。
花著雨微微挑了挑眉,淡淡掃了一眼姬鳳離,只見他薄唇微抿,黑眸愈顯幽暗。她笑語嫣然道:“我自然是很想到北朝的,我也舍不下卓雅,只是……眼下,恐怕由不得我說走就走了。”
“是啊,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姬鳳離深邃黑眸中的淡定瞬間化為冷冽,視線銳利地掃過蕭胤,四周的空氣似乎也再一瞬間冷凝。
“為何不走?你留在這裡,是危險的!隨我們到北朝吧!”丹泓忍不住焦急地說道。
姬鳳離薄唇彎成了微笑的弧度,只是那笑容卻並未到達眼底,有銳利的神色自眸中一閃而逝,“北帝,你們何日啟程,屆時本王一定會去相送!”
蕭胤望著花著雨和姬鳳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