拈起黑子,靜靜說道:“銅手,你傳信給宮中,命人查一查太上皇的病情,還有,那個劉太妃,是何時得寵的,何以換了她服侍太上皇。另外,派人加緊尋找關押康帝的地方。”
銅手點頭應是。
姬鳳離的目光凝注在棋盤上,視線寸寸在棋盤上掠過,側手放下一子,破入白子中腹。
室內一片靜悄悄的,唯有落子聲清脆動聽。
最後一枚黑子,姬鳳離重重落在棋盤上,似乎用上了全身的力道。只聽得叮然一聲,他負手站起身來,衣袂掠過,一片清寒。
藍冰低眸看去,只見黑子不知何時,已經斬斷了己方白龍。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棋盤,站起身來,“相爺,屬下輸了!”
花著雨回到皇宮時,天色已經過了三更,想必皇甫無雙已經歇下了,且今日不是她當值。於是,她便徑直朝太監居住的北六所而去,此番回到皇宮,倒不再如先前那般,同吉祥一個屋子,而是獨居一室。雖然說之前她和吉祥都是輪流值夜,並沒有同屋夜宿過,但還是不自在。
推開虛掩的門,點亮燭火,她躺在床榻上久久不能入眠。一隻手自然而然地搭在腹部,輕輕摩挲著,她到了此時,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這裡有了一個孩子了嗎?
似乎,是為了打消她的可疑,胸臆間一片翻騰,她翻身下床,衝到門邊,一手扶著牆面,彎腰嘔了起來。可是,晚宴沒有用,午膳也早已在方才那次吐完。此時,只是乾嘔,但卻是更加難受。
她想起那個婦人的話,她說她上一胎就吐得厲害,幾乎不能用飯,後來還是用了藥,才慢慢地減輕了。
花著雨喘息著,難道說,她這一次,也同那婦人一樣,反應很厲害?
她抖著手,取出袖中的藥方,正要看一看,就聽得房門外傳來叩門聲,“小寶兒!”
花著雨一聽是皇甫無雙的聲音,頓時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深更半夜,他怎麼跑到太監居住的地方來了。她慌忙將手中的藥方放入袖中,定了定心神,方慢慢地開啟門。
“殿下,天色不早了,你怎麼還沒歇下?怎麼,到這裡來了?”花著雨微笑著施禮道。
“你出去了,本殿下怎麼能睡得好,真後悔早點沒派人護著你出去。一聽你回來了,本殿下就更睡不著了。怎麼樣,在外面玩的可高興?”皇甫無雙一身便服,也不待花著雨請他進來,就自行跨入到屋內。
皇甫無雙這才揹著手,在屋內轉了一圈,黑溜溜的眼睛四處打量著,笑嘻嘻道:“小寶兒,你這裡倒是比本殿下住的地方還要清靜舒適!”
花著雨抿嘴笑了笑,“這裡哪裡比得上殿下的宮殿舒適?”這孩子怕是在內懲院待得久了,看到她這樣簡陋的屋內,也覺得舒適了。
“本殿下說的是實話,總覺得,越是奢華反倒越是抓不住,而這樣的簡樸寧靜,倒是令人心中踏實。”皇甫無雙眯眼笑著坐到了花著雨的床榻上。
“咦?這是什麼?”皇甫無雙一把撈起身後的一個包裹。
花著雨心中“咯噔”一下,隨即想起那件流嵐色女子衣裙在進宮前她便已經扔了,這包裹裡只餘一件菱花銅鏡。這才慢慢地舒了一口氣。
皇甫無雙看到花著雨臉色煞白,挑了挑眉,關心地問道:“小寶兒,你怎麼了,胸悶還沒好?”
花著雨掩飾性地笑了笑,“已經沒事了,謝殿下惦記!”
“小寶兒,你怎麼去了一次戰場,就對本殿下這麼客氣了?”他帶著一絲怨念,不甘地說道。一邊說著,一邊慢慢地開啟了包裹,見到裡面的菱花銅鏡,笑吟吟地取出來,斜了一眼花著雨道:“小寶兒,你怎麼買女子的銅鏡了,難道,你真的如眾人所說……”
花著雨心中頓時一緊,連呼吸也乍然變得急促起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