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帶著不可言喻的憂傷,透露出無奈的悲愴,就那樣綿綿不絕,蔓延成曲。
? 漫天的飛雪,在琴音嫋嫋下,好似漫天瓊花綻放,朵朵帶雨,片片隨風。琴聲,勾起人無邊的傷痛,令人幾乎悲從中來。
這是訣別之曲!
雖然悲傷,卻也充滿了淡泊寧靜,將刑場的肅殺陰冷之氣一一驅逐,讓人的心頭感到了一絲溫暖。
撫琴之人,琴技極是高超。
“何人在撫琴?”坐在花著雨身側的刑部尚書呂定之為身側的官員。
那官員低低說道:“本官也並不清楚,應當是一些貴家小姐前來為姬犯送行的!來人,過去問一問,是誰家小姐?”
不一會兒御林軍過來回報道:“稟大人,撫琴之人是三公主。”
原來是三公主皇甫嫣!
禹都人人皆知,三公主皇甫嫣愛慕姬鳳離,雖然姬鳳離拒了她的婚事,但她對姬鳳離依然痴心不改。今日來送姬鳳離,倒是不足為奇。
琴曲一曲而終。
又一陣錚錚的琵琶聲響了起來,這一次卻是從另一輛華麗馬車中傳出來的。
“這又是何人在彈琵琶?”呂定之再問道。
御林軍過來回報道:“稟大人,這一次是溫小姐。”
花著雨聽在耳中,不由得苦笑一下,整個人有些木木的,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似乎什麼滋味都有,卻又品不出來。
皇甫嫣來了,禹都愛慕姬鳳離的女子都來了,就連溫婉,雖然害了姬鳳離,卻也來了,她們,都是來給姬鳳離送行的。只有她,高高地坐在監斬臺上,做了那個要殺他的監斬官。花著雨坐在監斬臺上,細細地聆聽著琵琶聲。終於一曲而終,御林軍走上前稟告道:“寶大人,三公主要為姬犯送行,她說要為他斟一杯送行酒!”
“可以!”花著雨淡淡說道。
皇甫嫣的馬車慢慢地穿過人群,駛了過來。到了高臺不遠處,帷幔掀開,三公主皇甫嫣從馬車中走了下來。她沒有穿華麗的宮錦羅衣,只著一襲素白色衫裙,墨髮梳了一個簡單的反綰髻,什麼釵環都沒有簪。
素衣衫裙的三公主皇甫嫣,輕移蓮步,緩緩朝著高臺邊走了過來,纖纖素手中,執著一杯酒盞,秀美娟麗的面龐上,神情悽然而悲痛。
她的白色衣裙,白的悽然,白的好似這漫天飛舞的落雪,白的……好似孝服,白的……刺痛了花著雨的眼睛。皇甫嫣執著酒杯走到了高臺前,立刻有刑部的官員接過來,那處銀針各種試毒的針試了一番,被判凌遲極刑的犯人,絕對不能在行刑前死去。
檢驗了一番,沒有問題,那刑部官員躬身將杯子交到了皇甫嫣手中,皇甫嫣冷哼了一聲,提裙子慢慢地登上了行刑臺。
“相爺,我來送你了!”皇甫嫣本是一個羞怯的女子,在朝中,每一次遇到姬鳳離,都有些不敢直面他。這一次,她卻凝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姬鳳離憔悴的面龐,好似永遠看不夠一般。
“多謝三公主!”姬鳳離接過酒盞,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朝著她溫雅地笑了笑,“三公主,我可以叫你一聲妹妹嗎?”
皇甫嫣紅著眼圈點了點頭。
“嫣妹,我很喜歡你,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相信三公主一定會找到自己命定的如意郎君。我去了,公主保重!”他輕輕說道。
就在這時,兩聲炮響,行刑的時辰快要到了。
御林軍上前來請皇甫嫣下去,她忽然失控地哭喊著道:“不要,不要……”
御林軍強行將皇甫嫣拉了下去。
花著雨也聽到了炮響,這炮響讓她心中驟然一縮。
兩聲炮響,是讓劊子手做準備。一炷香後,便是一聲炮響,那時,便是行刑的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