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色,我現在的身份還不能洩露,還有很多事情,我還要繼續去查。所以,你若還願意做花小姐,就繼續做。若是想回北朝,就回北朝。錦色,你為了我,差點丟了命,日後,再不要為了我而為難。”花著雨慢慢說道,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和姬鳳離提起,就說我們是以前認識的。”
“我……好的……”錦色慢慢地點了點頭,“可是,小姐,這樣你不是太苦了!”
花著雨挑眉笑道:“我哪裡苦了,我在軍營裡挺好的,有好多生死弟兄。前兩日,姬鳳離要罰我,還有好幾個弟兄站出來要替我受罰呢。你不要多想了,來,我來餵你吃藥!”
花著雨端起桌上的藥,摸了摸藥碗已經涼了,便拿到爐子上熱好了,再端著過來喂錦色。她剛舀起一勺,還沒有喂。
便在此時,帳篷的帳門開啟了,姬鳳離邁著凜然的步子走了進來。
看到花著雨正要喂錦色藥,他面上神色一滯,薄唇緊抿,深邃的墨瞳中頓時湧起無盡的黯然神傷。
他邁著浩瀚凌厲的步伐,快步向床榻走來,如雲衣袂因步伐凌厲而翻卷如雲,寒意四溢。轉瞬間,他已經走到床榻前,凝立在花著雨面前。
“本相的夫人,不敢勞駕寶統領!把藥碗給我!”他抬袖朝著花著雨伸出手來,狹長鳳眸中隱隱跳動著灼灼怒焰,卻也暗隱著一抹深不可察的悲涼。
花著雨凝望著他伸來的手,猶記得,當日,他坐在逐陽馬上,向她伸出手來。彼時,在火箭紛飛的戰場上,那一句“把手給我!”曾讓她一顆心極是震動。
而今日,同樣的寬大白袖在她眼前漫卷如雲,寬袖之上,卻覆滿了風雪,寒意四溢。
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卻又何其不同。
這一次,他要的不再是她的手,而是他手中的這碗藥,給她未婚夫人的藥。
“把藥碗給我!”姬鳳離長眉微擰,黑眸中冷若霜華,有些不耐地再重複了一遍。語氣冷,似乎沾染了外面的雪氣一般,周身上下的氣質也是冷的。
花著雨臉色微變,清眸中霎時掠過絲絲自嘲。
怎麼回事?不過是在錦色口中聽到他幾句好話,再面對他,就有些不冷靜。就是真如錦色所言,那又怎樣?
花著雨收攝心神,唇角慢慢勾起一絲笑容,冷澈卻也清苦。她抬手,舀起一勺子藥,送到唇邊,撮唇輕輕吹了吹,待到不燙了,才送到錦色唇邊。
錦色似乎是嚇得呆住了,一時之間,不知是喝還是不喝,花著雨朝著錦色微微笑了笑,錦色這才張口慢慢地將藥喝了下去。
花著雨這才將勺子擱在藥碗中,慢慢站起身來,伸手將藥碗遞到了姬鳳離面前。
“那便請相爺來喂吧!”花著雨淡淡說道。
姬鳳離淡淡哼了一聲,伸手來接碗。
不經意間,兩人的手指相碰,彼此都好似被燙到了一般,急忙縮回了手。
“咣噹”一聲,藥碗摔落在地面上,深褐色的藥汁四濺橫流,有幾滴藥汁在藥碗墜落之前灑落在花著雨的手背上。
雖然不如剛熬出來那般燙,不至於燒起一串泡,但還是將花著雨手背上灼出一片紅印。
姬鳳離的目光從花著雨手上掃過,又望了一眼地面上的狼藉,鳳眸中一片冷凝。
花著雨凝了凝眉,輕輕俯身蹲下,伸手去拾地面上的藥碗。
錦色極是不安地欠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個,讓絮兒來收拾吧,你退下吧!”
“你好好躺著!”姬鳳離上前一步坐在床榻邊,一把將錦色按了回去。
錦色無奈,只得慢慢躺回到床榻上。
姬鳳離伸手為錦色掖了掖被角,溫雅笑了笑,輕聲道:“小心傷口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