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巴拉一大長串,葉祁聽出來,總而言之,一切都不是葉老大自願的,他是被人陷害頂鍋,才一下子輸了這麼多銀子的。
讀書人嘛,還是一個志向遠大的,總是不想讓自己的名聲染上汙點的。
更何況還是自個親自下手的。
葉老大會進賭坊輸錢,自然是有一番緣由的。
聽他說完,葉祁又看向領頭的打手:「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今天不還五百兩,就要砍了他的手?」
「對。」打手氣勢洶洶的找回自己的節奏,心中暗道自己怎麼就被個鄉下野人給嚇住了。
葉祁想了一下,道:「你們少主人知道你們這麼對他的朋友嗎?」
「啊?」打手一下愣住了。
他們自然是知道自家少主人和葉老大關係匪淺,是很好的朋友的,這事也是少主人專門幫葉老大忙的。但是沒人說過,這怎麼人家家裡知道少主人和葉老大的關係啊!
這戲還怎麼唱下去!
葉老大更是心驚肉跳,他和如意賭坊的少主人是好友,學堂裡並沒有人知道,他也是無意間幫了對方忙,才發現對方身份的。開賭坊畢竟不是什麼好名聲,對方進學堂並不是以賭坊少主人的名義進來的。
不光是打手愣住了,周圍圍觀的人也愣住了,奚然也同樣是如此。
在奚然的夢中,他只知道這賭坊欠債一事是葉老大算計的,背後藏著事,但他並不知道人家賭坊的少主人和葉老大就是朋友。
這豈不就是說,這銀子交上去,其實就是給了葉老大。
這一下子,奚然心頭的火蹭的一下就漲上去了。
還是葉老大機靈,反應靈敏道:「父親,什麼朋友?我不知道如意賭坊的少主人是誰啊。如果對方是我的朋友,我又怎會落到現在這副模樣?」
葉祁道:「趙文通,你不認識?」
趙文通正是如意賭坊的少主人,也是葉老大同學堂的一位學子。
「認識。」葉老大一臉茫然,「他是和我同學堂的一位學子,可是我們甚少有交集,倒是……倒是……」
說到最後,他有些欲言又止。
「倒是什麼?」葉祁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葉老大心中有些發怵,他原本最開始還擔心,由葉祁來跟賭坊的人對話,說不定今天他還真能把那五百兩拿到手,畢竟這位愛面子,肯定是不好放著好兄弟的親骨肉不管的。他那會兒還想著,早知道就不該讓打手這般嚇人了,弄的奚然都不敢說話了。
在葉家,葉祁雖然不大說話,但在大事上,可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
要是奚然不願意出這五百兩,那還有得周旋。可奚然如今被嚇破了膽,說不定事情就成不了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以為最會偏向他的,結果卻是這般難纏。
別說是五百兩了,他現在心驚膽戰的是別被人發現他和如意賭坊少主人勾結的事了。
要真是如此,恐怕他的科舉之路也就斷送在這裡了。
「倒是……」他說道:「這人倒是和三弟交好。」
「你放屁!」這話一出來,奚然也顧不得害怕了,他罵罵咧咧道:「我說之前我想分家,你怎麼還不願意,第二天早上刻意站在宛升的門口跟小丫頭片子說你過目不忘,這些年是在藏拙,我還尋思著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現在倒好,你把事情還往宛升的身上推,你這個心腸歹毒的惡人,我們葉家養你們兩兄弟多年,你們就是這樣對我的?」
「你平日裡在學堂裝的學識平平,連個秀才都沒考上,生怕我們沾到一點便宜,你親弟弟也不遑多讓,得了個方子就藏著,嘴上說的倒好聽,口口聲聲說拿我當親阿爹,結果呢,好東西都藏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