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裡根本看不到離懸崖還有多遠的距離,根據趴在洞頭往下看時,地上那遙遠到眩暈的距離來看,洞穴大致在峭壁的中段。
刺骨的風能從衣袖鑽進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不管隱秘與否。
秦語的頭髮亂了,不知道是被風捲的,還是掉下來時就亂了。
她低頭望去,這是一個不上不下的尷尬距離,僅這一小段攀巖她能爬進洞穴來,卻沒有底氣賭自己能爬上去。
“喵嗚”一聲從懷裡的位置傳來,秦語立即拉開衣服去看,小貓僅剩的一隻藍色眼睛閉上了。
懷裡最後的一點溫度散去,瘦小的軀體也逐漸僵硬……
有時一些不可名狀之物會是“希望”這種東西的對映,但當某一個瞬間它破碎掉的時候——除了自己,也並沒有人會注意到。
秦語很乾脆地把懷裡的東西掏出來,放在一邊的位置,好像剛剛不希望小黑貓離開的那個人不是她。
其實還是。
她真的不想它死,她害怕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屍體。
她突然就想到許多個秋天裡掉落的一片平平無奇的枯葉,葉子的形狀在腦海裡變幻,卻都指向她其實最在意的……
像白玉茹離開那天,屋外窗稜停住的那一片銀杏葉子。
像秦封收拾好所剩無幾的行李那天,哭求著追出去時悄無聲息落在她頭上的那一片櫻花樹葉子。
秦語必須承認——在這冰天雪地的寒冷洞穴裡,她此時心裡最想的人——是他。
像一團不死火炬,永遠不會熄滅在她眼前的他。
夜楓趕了幾百公里的路奔赴來而時,推開包圍圈外擁擠的人群,看到的就是他的信仰正在把黑色的繩子一截一截綁在自己身上。
“齊少!您不能下去!”
齊聞淵已經綁好了橫在大腿上中間的黑色繩釦。
柯樂樂也附和般喃喃自語,“就靠一根繩子……齊聞淵這麼下去,是不要命了嗎?”
宋遠黛站在一邊緊緊握著秦語掉落的手機,她聽到了柯樂樂在和她說的話,依舊一言不發。
她沒有資格去勸什麼,就在剛剛,她手裡這部秦語的手機接到了一通來自檀香市電話。
遠在幾百公里的地方,關於這個叫秦語的女學生的熱度在檀香市高居不下。
越是採訪不到,越是沒有訊息,越容易被人們掛記與追尋。
d大校方不得已出面回應疑問,表示秦語以及同隊的同學都在參加d大的校外軍訓,這才沒辦法露面。
採訪中,慌不擇路的發言人在聽到記者提議可以採取直播形式採訪的時候,更是“pia”地一下掐斷了直播畫面。
“這下怎麼辦?按照計劃,明天早上校外軍訓的學生們都應該回來了,他們這群記者肯定早就知道了訊息。”
“十二個小時還沒有到,什麼結論現在說都過早!能瞞一段是一段吧!對了,秦語的家長聯絡到了沒有?檔案上沒有嗎?”
法學院的導員滿頭大汗,他摸了一把頭上細密的汗滴子,不確定似地開口,“也是奇了……秦語這學生自己填寫的資料是父母雙亡,根本沒有聯絡方式;我又查了她的檔案,母親確實是去世了……”
院領導扶了扶眼鏡,“那她父親呢?”
“父親是在世的,但是聯絡方式一欄的電話打過去並不是她父親。可能是換了電話號碼……”
就這樣d大的工作人員只能根據家庭地址找到了秦語家裡,希望能碰碰運氣聯絡到她的親戚家人一類的。
這才有了宋遠黛接到的那通電話——來自秦語的鄰居宋奶奶。
老人家不是親人,卻勝過親人。六十多歲的高齡的宋奶奶在確認了秦語可能出事了的訊息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