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您在說什麼!”
“媽!您在說什麼!”
袁老太太的兒子和兒媳婦異口同聲喊了一樣的話。
因為拄著柺杖,所以能坐在旁邊沙發上的黃德已經口直心快地問出來了,“哎?這老太太怎麼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宋遠黛和洛柏倆人一個瞪著他,一個狠狠踩了他沒骨折的另一隻腳,兩面夾擊搞得黃德很快閉了嘴。
秦語和齊聞淵倆人對視一眼,萬分吃驚,沒想到他們倆還沒有開口,袁老太太就把話給說了。
可是她是打哪兒聽到的呢?
沒等秦語小聲問,齊聞淵就微微搖頭,意思是——肯定不是醫生這邊說的。
但是如今,誰和袁老太太說的這事兒,已經不重要了。
這邊,曹岫的聲音蓋過了丈夫的聲音,大得幾乎要掀翻屋頂,向來虛弱的她突然跳了腳,就好像有人即刻要從她手裡奪走她的摯愛寶貝一般,溫順的她霎時間變得不依不饒,咄咄逼人的氣勢一下子鎮住了袁老太太。
“不管您從哪裡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您孫子如今這樣,您!不準在他面前胡說八道!”
說完,曹岫又扭頭定定地看向躺在床上的兒子,天知道她連提“器官”兩個字都不敢提,她的每一句話說出口,心都在泣血,“澤華,你記住!媽不需要你的腎!也不需要你籤什麼捐贈書!媽要你完完整整的,聽到沒有?媽問你呢!聽到沒有!”
袁澤華見母親的情緒太過激動,只能點了點頭。
“你這樣吼,澤華怎麼敢說心裡話?”袁老太太卻像打定了主意一般就要咬住這件事,緩過勁兒來繼續沉聲道,“岫丫頭,這事兒你趁早好好想想……我自己的乖孫子我能、能捨得,你就……”
“媽!您這是什麼意思!咳——咳咳……”
袁老太太沒說完的話,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懂,曹岫更是要被婆婆氣得哭出來,但她的態度仍然堅決,“只要我還活著,我還活著一天。就不允許澤華籤這個勞什書!除非我曹岫死了!”
“胡說什麼呢,不準說這些不吉利的!”袁父一臉沉鬱,只能先拉開妻子與老母親之間的距離。
在幾人身後的病床上響起一聲呼喚——“媽。”
“哎!媽在。媽媽在。”
曹岫掙脫開丈夫的手,奔去兒子床前,一雙瘦弱的手眷戀的撫著兒子的小臉。
“媽,不要哭。”
“好、好,媽不哭,頭疼不疼?媽給你揉揉……”
“媽,我想和你們都單獨說說話,行不行?”
曹岫起初有些不太願意離開兒子,哪怕就一會會,可一回頭看到病房裡,裡三層、外三層站著的人,她也知道這樣對澤華不太好——人太多圍著,讓澤華想和誰說話都費力氣,也壓抑得慌。
“好,我們都出去,你想和誰說話就告訴媽。”
“我想先和姐姐的同學們說說話,咳,秦語姐……”
秦語立即應聲,又摸了摸袁素優冰冰涼的手,眼神示意她放心,隨後她們四人向前站,緩緩圍在病床旁。
“叔叔阿姨,這裡有我們先陪澤華一會,你們別擔心。”宋遠黛扶著曹岫阿姨出去,又關上病房的門轉身回來。
見門已被關上,澤華便急切地向幾位哥哥姐姐追問,“我奶奶說的事情是真的嗎?我真的能用我的腎去救我媽媽嗎?”
房間裡的四個人起初都沒有說話,對於澤華弟弟的選擇,他們心照不宣。
秦語和齊聞淵對視一眼,便向袁澤華認真點了點頭,“是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效能換腎成功,因為你和阿姨有很近的血緣關係,匹配成功的可能性很大,成功以後,阿姨就再也不用透析了。”
齊聞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