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哭泣聲令許多原本一直強撐著堅強的父親們也禁不住落下淚來。
他們的孩子還沒有成年啊,還應該在父母的護衛下過著幸福的生活,可現在卻必須擔負起成年人保家衛國的責任,拿起重量可能是他們體重三分之一的武器,在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地前線上送走自己原本應該無憂無慮的童年,過早地面對死亡,與那些來自敵國的戰場經驗豐富的成年人戰鬥,當這一切殘酷的事實都被掩藏在冠冕堂皇的“國家號召”下,如何能讓他們的父母放心,如何能不讓那些母親們傷心欲絕呢?
我永遠也無法忘記約瑟夫揚著他那張稚氣未脫的小臉,露出那樣令我刺目的燦爛笑容,輕輕地將我和翠希臉上的淚水抹去,然後用輕快的口吻說:“雲阿姨,翠希阿姨,我終於也能和沃爾特叔叔一樣上前線了,我要打仗去了,我也要拿一個鐵十字勳章回來給沃爾特叔叔看!你們都不要哭,也不要擔心,我會照顧還自己的,你們就等著我的好訊息吧……”
上帝啊,幫幫這些天真的孩子吧,他們把戰爭想得太簡單,太單純,把生死看得太輕太輕,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將是一個何等殘酷的人間地獄啊!
麗佐自從送走了丈夫,叔叔不放心已經懷孕的她獨自留在科隆,於是和德國的親家那裡商量後,將麗佐接回了維也納和我們一起住。畢竟這裡是麗佐從小生活長大的地方,又有她所愛的親人在身邊,熟悉的環境也能讓我們大家更好的照顧丈夫不在身邊的她。比起和在德國時並不住在一起而略顯生疏的公婆一起生活的話,叔叔這裡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4月初一個星期天的清晨,這天我早早地起床,和皮克太太一起準備好早餐後,也顧不上吃飯,就立刻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到翠希家裡將小威爾接走。前天剛從養老院下班,翠希那斷絕來往很久的家中突然給她來了封語焉不詳的電報叫她立刻回去。
完全不知家中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等著她的翠希心中一下子沒了底,左思右想地與我商量了許久之後,覺得還是暫時將小傢伙放在我這裡比較妥當,等她解決了家裡的事情,從薩爾茨堡回來後再接回去。
從翠希家裡接到了剛睡醒的小傢伙,又連忙抱著他一起將翠希匆匆送上了火車,等這些事情都結束之後,我和小傢伙都感到了飢腸轆轆。回家的路上,攙著我手自己走路的小威爾突然看到了街上櫥窗裡陳列的那些看上去就令人饞涎欲滴的蛋糕,他搖著我的手連連直叫:“阿姨,我餓了……我要吃那個,我要吃那個!”看著我的藍色的水汪汪地大眼睛裡帶著渴求似的眼光,讓我實在無法下狠心拒絕他。
可是這種來自黑市的蛋糕價格極其昂貴,連叔叔這種有祖產傍身的貴族、堪稱奧地利的上流人士都不得不節儉度日,因此我想現在這種時局裡能吃得起這種蛋糕的人一定只有投機商人和德軍高層了吧。我湊上前去,看了看上面的標價,一個小小的蛋糕的價錢高得令我咋舌,它幾乎是我們一家三天的生活費用!在如今這種兵荒馬亂、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裡,真的不適於如此奢侈的買這些東西啊!
可是這個小傢伙又怎麼能瞭解這些生活的艱難呢?站在櫥窗前,我蹲下身摟緊了小威爾,親了親他的小臉,憐惜的想到:可憐的小傢伙,誰讓你偏要挑此時此刻來到這個世界呢?他見我好半天都沒有反應,已經開始在我懷裡不停地扭動起來,拍著櫥窗的玻璃,伸著小手泫然欲泣地叫道:“阿姨,阿姨,我要吃,阿姨,我要……”
我連忙拍著他的背,連哄帶騙的對他說道:“威爾乖,威爾乖,聽阿姨說哦,今天阿姨回家給你做小小的很好玩的土豆丸子吃好嗎?對了,阿姨家裡還有一些威爾喜歡吃的巧克力哦,我們不吃這個,這個不好吃的……”
沒等我說完,他就打斷了我,小嘴一癟開始兀自大哭起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