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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結婚呢!”陳默說。
“哦,啊,有女朋友了嗎?”
“好像有,家屬接待是隊長去的,聽隊長說挺漂亮的……哭得……很厲害。”陳默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了一種比悲傷更沉重的感覺,他以前並沒有關心過一個人死去之後是不是有人在為他傷心欲絕,他沒注意那有什麼分別。
“那你有女朋友了嗎?”陸臻問。
“沒有。”陳默回答得簡單坦然。
連害羞都沒有,陸臻感慨,多麼鎮定的純情少男。
“有空找一個,找個好老婆,結個婚,生個孩子,好好照顧他們,保護他們,守著一個家,這是一個男人天賦的幸福,別錯過!”陸臻看著他微笑。
陳默點點頭說:“好的,以後有機會就找一個。”
“還以後呢,有機會……你們這些人還不如阿泰。”陸臻小失望,他現在有戀愛中男女的通病,希望天下美滿,身邊的兄弟都找著歸宿。可惜陳默不是方進,他不會被激將法打倒,在他看來,在找老婆的問題上他不如阿泰,這是事實而不是羞恥,他接受得很自然,而且從來不明白方進為什麼會因為這種話像火燒了猴子毛似的跳起來。
陳默的沉默讓陸臻更失望了幾分:“你看啊,像鄭老大,小孩都會叫爸爸了,多好啊。”
“是挺好的。”
“覺得好就去找一個啊,我跟隊長是沒指望了,你們得加緊啊!”
陳默一愣,說:“你跟隊長?”
“我和隊長……”陸臻看著陳默的眼睛,有三分心慌,全壓在鎮定之下,他斟酌著字詞說,“我和隊長,這輩子沒機會聽人叫爸爸了。”
陳默哦了一聲,原來是這樣,半晌沒回話。
陸臻等著等著倒緊張了起來,按說他不會看錯人,他也承認自己的確存心不良,為人不厚道。阿泰是他門下走貓一隻,可就是熟成這樣,他也沒對他點破那層櫃子門,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面對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強求理解與包容怎麼著都是一種冒犯。但是陳默不一樣,陳默是靠譜的而且幫得上忙的人。陸臻以一種隱秘的罪惡的心態想把這傢伙拉下水,用一個秘密逼他做共犯。
“陳默?”陸臻忍不住開口。
“嗯?”
“你不問點什麼嗎?”
陳默有點尷尬,臉上千載難逢地泛起可疑的紅:“我應該問點什麼?”
陸臻華麗地囧倒,豎起大拇指說:“你是爺!”
陳默頗誠懇地:“你們要小心點。”
“會的!”陸臻笑了,他是很容易就會被感動的人,他在想,要不是老子現在全身不遂我真想馬上去擁抱你,好兄弟,太義氣了。
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當時在各方壓力的摧逼之下,陸臻被放了破紀錄的三個月的大假,訊息傳來,陸臻無力接受,滿臉茫然地說隊長你掐我一下吧!這世界太不真實了!
可是假都劃下來了,總是要休的。起初夏明朗建議他索性回家,反正上海的醫療條件也挺好的,還可以順便陪了爹媽,一舉兩得。陸臻聽完立馬一聲慘叫,說他要是就這麼回去了,保準就回不來了,他媽一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用盡一切手段阻止他繼續為革命事業奉獻青春熱血。
夏明朗想想也對啊,且不說人家那媽生得那金嬌玉貴的,寵兒子寵得天上地下獨一份,就是自己那位剽悍的娘,要是讓她看到自己這麼筋骨寸斷的樣子,只怕也有得鬧。
這家,絕對不能回。
於是這麼一來就沒懸念了,索性回軍區醫院裡養著吧,閒時,兄弟們還能去看看。陸臻就有點意意思思的,小聲嘀咕著,三個月呢,你能請到一次年假不?夏明朗一聽心裡也活泛上了,去年沒回過家,假都在,要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