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
視線微微向外,不經意撞上某道陰冷的目光,程復一臉陰鷙,此刻也與他一樣沒有傷者需要診治,兩道視線在空中相撞,那張有些陰柔的臉上,悄然勾起一個冰冷的笑。
到目前為止,兩人診治的傷者仍是一樣的。
有下一個傷者進來,韓無期淡淡移開視線,全心投入進去。
這般無所謂的形容,落在程復的眼裡,與挑釁無疑。
眸光浮動,更多了幾分陰沉。
☆、 終局
屋外的賽場上,武林大會如火如荼,而屋內,除了傷者的呻吟聲,竟是全然的安靜。
十個人分坐於十個小隔間內,在等待傷者的間隙會悄然觀望其他人的進度,聽到每次的報數,十個人心中便有十種想法。
譬如此刻的程復。
他手法很嫻熟,動作也很快,只是被他診治過的傷者,對上那雙眼時,總覺得周身陰涼。
向他禮貌道謝時,他偶爾會笑,可那樣陰柔的一張臉,綻出的笑容,沒來由地就讓人生出懼怕之心。
他時不時地望向對面隔間裡的韓無期,那人似乎很喜歡白衣服,那張臉上幾乎沒有第二種表情,永遠的淡漠,永遠的漫不經心,除了方才對上的那一眼,他再沒朝別的地方看過。
真是和他師父一樣討人厭啊。
隱在衣袍下的手悄然握緊,與韓無期一樣,他也戴著手套,黑色,以金色絲線點綴的手套。
手套下的那雙手,遍佈傷痕,是他整個童年時代恥辱的印記。
所以,韓無期,我對你說過,會讓百草谷身敗名裂。
一定。
外面的喧囂聲時不時透過敞開的大門傳入屋內,不知為何,韓無期覺得心裡有點亂。
這是個很不尋常的現象,他習慣了對任何事淡然處之。可如今,連他自己也不能解釋那些驟然而起的心思來源。
外面突然就有喧囂聲傳來,片刻之後,下一個傷員被送進來。他收回紊亂的心緒,著手準備相關用具。
抬眼看到那張臉,卻是一愣。
依舊是那張嬌俏的臉,如畫的眉眼靜靜望著他,欲語還休。視線再往下,卻是觸目驚心的傷。
絳紅色的短裝已經被血浸溼,肩胛骨處汩汩向外流著血,不消片刻,身下的白毯已被血染紅。
茶色的眼眸緊了一瞬,他伸手探向女子流血的傷口,終於引得她呲牙咧嘴地一聲低叫。
“痛?”
細長的眉皺到一處,竺幽臉上血色盡失,蒼白的一張臉,委委屈屈地看著她。
韓無期抿著唇,冷冷瞟她一眼,手上動作精準利落,割開傷口處的碎布,用清水擦淨了傷口,很深的一道口子,幾乎將肩胛骨貫穿。
整個過程裡,她一直緊緊咬著唇,沒發出一聲呻吟,只是雙眼緊緊地看著他,有些委屈,有些不安,有些……愧疚。
為傷口上好藥,使了些力氣包紮,女子短促的抽氣聲響起,而後繼續咬緊牙關,下唇被咬得沒了色澤。
“痛就喊出來。”
宛若一剪秋水的眸子看向他,清朗俊逸的一張臉,額上有薄薄的一層汗,看著她的眼神裡分明沒有溫度,她卻偏偏讀出了一絲情緒。那是對她的關心,真實的,近在眼前的。
勉強綻出一個笑,雙眼亮閃閃地看著他,沒說話。
包紮完,他看她一眼,而後舉手示意。
竺幽已是最後一場比試,對上一屆武林盟主,劉如是。
因誤傷了竺幽,劉如是蟬聯本屆武林盟主。
之後再沒有傷者,因此到這裡,醫術大會第二輪的比賽也宣告結束。
最終的結果,韓無期診治二十人,第二名程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