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惡!白散人在心中破口大罵——這挨千刀的李雲心,輕描淡寫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詞兒,都能恰到好處地挑起他內心最深處的憤怒來,真是邪了門!
他到底修的是什麼邪門功法?!
難道是給自己施了法麼?!
最終他再次強迫自己咬緊了牙關,惡狠狠地盯著他:“再然後?哼!”
“再然後——這樣可怕的鬼帝,道統就要用修為更加高深的修士去防備!一個得道真人就需要一個圓融真人去看守,一個圓融真人就需要一個玄境修士去看守!倘若是辰國烈國離國那樣的大國——每個皇帝的身邊都需要兩個玄境的道士!”
“天下間的大小皇朝有數十,然而玄門真境以上的修士也不過兩三百,玄境以上的修士更是隻有數十罷了——他們的戰力將會被大大削弱!”
“好!再然後呢?繼續說——不要停——讓我看看你的腦袋裡還有多少東西?!”
白散人一口氣剛說完,李雲心就立即逼問上來,連喘息和思考的時間都不給他。雖然兩人之間相隔很遠很遠,然而此刻白散人卻感覺這李雲心就在自己面前、緊貼著自己的臉,他甚至還覺得自己能夠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和咄咄逼人的氣勢——一直壓過來壓過來、壓得他頭腦混亂心緒也慌亂,彷彿所有的念頭思維都糾結成了一大團的亂麻被胡亂塞在腦子裡……
他猛然連喝三聲:“什麼然後?!又能怎樣!?又能怎樣!?”
他手中的摺扇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上,可他自己卻渾然不覺。
睚眥與在場的眾妖王,此刻都沉默了——齊齊地看他。但白散人也渾然不覺。
他的面容在微微顫動,直勾勾地瞪著眼睛,嘴巴也無意識地張開,像是一尾被拋上岸的魚。他如此失態,以至於睚眥低咳一聲,沉聲說“白少爺”的時候,也仍舊沒能從那種情緒當中恢復過來。
便在這時候,李雲心大步向他走過去。
他一邊走,一邊看著他,用快速卻似乎蘊含某種奇特韻律的語氣說道:“我來告訴你。”
“然後?呵呵,你所說的這些人,還僅僅是道統要用來看守那些帝王、防備他們死掉成鬼修的人手!”
“除此之外,他們還需要再加倍——因為他們不知道我們會不會也派遣修為絕高的大妖魔去刺殺那皇帝!”
“如此,道統和劍宗一半的力量都要被天下諸國牽制!他們代天人牧養萬民、搞出幾十個皇朝為他們打理天下、又為他們送上源源不斷的供奉、人才——而今,到了他們還債的時候了!”
他氣勢攝人,一邊說一邊從群妖當中行過。可那些一刻鐘之前還氣勢洶洶要將他“祭煉”的妖魔,到此刻卻都看看白散人、再看看李雲心……渾然不曉得為什麼在這幾句話的功夫,那白散人就失態成如此的模樣。
這些蠢笨的妖魔也更不清楚的是,無論李雲心的腳步頻率、語調語速,都具有特殊的意義——根據那白散人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甚至每一次喘息的快慢來調整變幻。
等他最終走到了白散人的面前、真真正正地逼上他的臉頰的時候,李雲心才厲喝道:“這些——你這蠢貨想過嗎?!”
“在這樣萬年難遇的優勢當中,在道統劍宗如此衰敗的情況之下——你不將這些眼下連我們在說什麼都聽不懂的蠢物派出去送死、好儘可能地清除玄門的防禦力量、以便最終直搗雲山徹底消滅他們——”
“卻還在做什麼諸人共享榮耀繁華的美夢——本君說你乃是井底之蛙,你還不服氣的麼!?”
“要什麼將來、休養?!”
白散人被李雲喝問得目瞪口呆,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而李雲心又猛地轉頭看睚眥,“有了這一次大戰、玄門死掉那樣多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