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但”郭章銘還想說什麼。
康錫癸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而是直視他問:“平盧軍上官傾城,黃河之畔,以三千精騎,一輪衝陣,就擊潰魏博軍一萬騎,更是展露出兵家上將的修為!試問,昭義境內,誰能擋上官傾城領兵衝鋒?錄事參軍嗎?”
郭章銘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當日上官傾城以絕對劣勢兵力,在黃河之畔背水一戰,照面就擊潰曹希金,已經是一戰成名!天下藩鎮眾多,不是沒有兵家戰將,但是兵家上將放眼整個天下,現在冒頭的所謂名將勇將,根本沒有哪一個人,敢說能正面抵擋上官傾城,就更別說戰勝了!
郭章銘臉色難看,康錫癸卻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繼續問道:“若僅是一個上官傾城,那也就罷了。老夫且問你,這些年來,昭義軍可曾歷經血戰,有一批無堅不摧的真正精銳?”
“我昭義軍將士,也是悍勇敢戰的”郭章銘的聲音,明顯沒什麼底氣,只是在強充臉面罷了。
康錫癸冷笑一聲:“昭義軍悍勇敢戰,比之魏博軍如何?博州之戰,五萬魏博軍守一座城,沒幾天就被攻克,還搭上了五萬援軍!這樣的平盧軍,又有誰能去擋?”
郭章銘已經說不出話來。
康錫癸掃視堂中眾人,目光如電,“老夫再問,昭義可有真人境的大修士?”
沒有人說話。接觸到康錫癸的目光,幕僚們都不自覺低下頭去。魏博就只有曹仲明一個真人境,還是新進突破的,昭義本就弱於魏博,哪裡有什麼真人境。
康錫癸聲音漸漸帶上了寒意:“魏州一役,安王直入魏博節度使府邸,在眾目睽睽之下,摘了曹仲明的腦袋!那時候眾人所見,可是四個真人境!四個真人境,這意味著什麼?若是安王故技重施,來我昭義節度使府,誰去護衛廉使?誰能護衛得了廉使?!”
最後這一句話問出來,堂中已是落針可聞,郭章銘也低下了頭去。
“錄事參軍說的沒錯,安王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那又如何?縱然你我都知道了,可誰又能奈何他?”
康錫癸聲音冰冷,不知不覺就有了殺意,“安王勢大,就算想要昭義,我等又能如何?說到底,安王根本就不怕我們看破他的用意,因為看破了也沒用!他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他有這個實力,不從就得死!在座諸位,誰想死?誰想害死廉使?曹仲明的前車之鑑,還不夠鮮血淋漓,還不夠讓諸位認清現實?!”
一番話,被康錫癸說的殺機四溢。
滿堂幕僚,再無一人有心思出言反駁,因為無從反駁。不少人都在暗暗擦汗,只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康錫癸看向康承乾,拱手道:“廉使,眼下平盧軍已經雲集魏州,馬上就會向我昭義而來,當此之際,廉使必須出迎!王師討逆,廉使豈能不迎?平盧軍就是王者之師,不是因為他們有大義名分,而是因為他們夠強!廉使迎接王師,就是大唐忠臣。安王誅奸臣、殺宦官、平叛亂,所作所為,皆為匡扶社稷之舉,有賢名在外,廉使若是盡心盡責,安王必會倚重,至少也不會為難!這才是保全廉使,保全昭義之道!反之,就是重蹈魏博覆轍!”
康承乾點點頭,不得不承認,現實就是如此。見幕僚們都沒有異議,也知道此事算是議定了,他站起身,向康錫癸行禮,“多謝長史教我。”
行禮完,他看向眾人,做了決斷:“準備勞軍之物,本官要親迎安王,親迎王師!”
幕僚們相互看看,紛紛起身,向康承乾行禮:“廉使英明!”
康承乾暗自嘆息一聲,“接下來,議一議如何配合安王征戰吧。”
其實昭義還有另一條路,那就是跟河東結盟。但是河東軍如果不入境,昭義還是打不過平盧軍,若是河東軍入境,且不說戰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