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秀凝視著她,她的臉上現出睥睨的鄙夷,這一刻,她是驕傲的。她的那種神態讓他迷惑,她時時都能惑亂他的心志。
當歸琰再度看向鍾秀時,她的眼睛已經變得澄澈清明,正色道:“你對我只是一種習慣,換成任何一個女人在你身邊這麼久,也會產生感情的。”
“可是呆在我身邊的偏偏是你。”鍾秀挑高眉毛,這樣使他的眼睛看起來更深邃,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了一般。
歸琰忙別轉過頭,細聲說道:“將來再有個女人與你朝夕相處,你自然就忘記我了。”說完輕扯出一個笑容,不知是調侃,還是自嘲。
“所以我一定要把你養得很健壯,這樣才能不給別的女人可乘之機。”
當歸琰氣惱地看向他,鍾秀適時的展露笑顏,他笑得燦爛,竟令山河失色。
這是他的殺手鐧,從小他就知道自己的這種笑容很有殺傷力,所以如何控制表情並很恰當運用是他所學的第一課,他能這麼年輕就在商界混得如魚得水,這堂課對他助益不少。
歸琰一時看得呆了,他竟也會有如此明媚的笑容。
鍾秀看她呆愣的久了,嘴角含笑,握拳橫在嘴邊輕咳,轉頭看向遠處,只用眼角餘光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歸琰的臉登時通紅,她竟然該死的被他蠱惑了。她連忙轉身到走廊的另一邊,背對著他,深吸一口氣,又重重的吐出去,再吸一口氣,再吐出去,如此這般進行了好幾個來回,才把心緒平靜了下來。
談話主題再一次跑偏了。歸琰懊惱地發現,最近每次談話都會被他牽著鼻子走,總是處於被動的局面,想當年她也算是談判高手,在他面前竟左支右絀,是他以前在她面前表現的太溫良了,不然她怎麼會這樣輕敵?
她不停地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心中卻越發不安穩,她深深明白:不是他太強大,是因為,她的心,已經先亂了。
女人在遇到愛情時,智商會變成負數,而男人在遭遇愛情時,智商卻會超過二百,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鍾秀已經織就了一張綿密的情網,正慢慢的將她束縛。如果說以前是無意為之,那麼現在他就是有預謀的一步步讓她心甘情願的走入其中。
這一趟旅行,徹底攪亂了一湖春水,歸琰望著窗外被機翼衝散的雲彩,思緒也變得紛亂。鍾秀默默注視著她,卻沒有再開口說話,她需要空間去想想清楚。
歸琰一回來就搬回了媽媽家住,鍾秀對此沒有任何異議,而且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出現。
媽媽因為對她滿懷愧疚,在她房裡的時間猛然多了起來,讓她一時很不適應。她需要人陪的年紀,他們卻都不在,現在她需要獨立的空間了,他們卻一再來打擾。
這段時間她總是翻看在汶萊時照的照片,看自己的,看他的,看他們的合影,她實在沒從裡面看出美好的未來。
“看什麼呢?”媽媽站在她身後問,最近她特別喜歡搞突然襲擊,總是無聲無息地出現。
歸琰一時來不及掩藏,只得伸手遞給了她。媽媽一張一張的細細看著,像在把玩稀世珍品,不時品頭論足一番,直到她翻到一張照片。
那是鍾秀和歸琰漂流時候助理抓拍的鏡頭,當時他們的船翻到了河裡,兩個人剛從水裡站起來,歸琰白色的襯衣被水浸透,緊緊貼在面板上,隱約露出裡面白色的胸衣,鍾秀下半身浸泡在水裡,滴滴水珠下滑至腰腹,正轉頭看著她,陽光投射在他的眼睛閃著奇異的神彩,光線把他倆籠罩其中,氤氳出五彩的光圈。
媽媽看了很久,一直沒有說話,歸琰好奇地湊過去同看,見是這張照片,納悶地問她:“這張有什麼好看的?看這麼久?”
媽媽回頭仔細打量她,想在她的臉上尋到破綻,可是一無所獲,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