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華貴已經開跑,眼前只見一溜煙,綠色牡丹隨之亂顫。
華容展扇,臉匿在扇下偷笑,帶血滴的“殿前歡”三字扇面,因笑而微微抖動。
韓朗撥開扇面,對著他比劃,“我想休息會,先送你回房。”
安妥華容回房後,韓朗走出屋,剛下石階,低頭張嘴就是一口鮮血噴出。
面前一朵碗大的綠牡丹,大半朵被噴染成腥紅色。
韓朗自嘲地露笑,折下那支半紅半綠的大盤牡丹,將嘴邊殘血擦盡,將其丟棄在花叢深處,“真夠觸目驚心的。”
雖說什麼都要講情調。方才花在跟前,情人在旁側,他就該把這口血給吐出來,這樣絕對能把悽美情調,昇華到了極點。
偏偏韓朗當時就是腦經搭錯,硬生生將這甜腥壓在喉間,不準溢位。
現下等他拾起精神,迴轉到華容那塊,那廝居然呼呼大睡了。
韓朗搖頭,嘆息。自己果然是吃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苦。
而那廂可憐的流年終於歸巢。
一次江南行,兩次遭追殺。
第一次的全勝,令他掉以輕心,第二次的突襲,幾乎是死裡逃生。
昏迷的流年,運氣算好,因穿得不俗,被眼毒的拾荒人順帶救起。受重創的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身體卻動彈不得,咬牙熬到恢復,就馬上飛鴿傳書向韓朗說明了情況。
韓朗第一次回覆簡簡單單四個字:按兵不動。
第二次就是要他安排南方行程。
而後接到的命令,居然向北,雖出乎意外,但流年還是無條件地照辦。
最後一條,操辦起來也不困難。不忙匯合,先觀察傷殘的華容大倌人還忙不忙,忙些什麼。
答案是頑強的華容總受依舊很忙,忙著暗地重金託人送兩封信,一封送將軍林落音,另一封送給個和尚叫安不具。
流年弄清,算是不辱使命,興沖沖趕回,休息不到片刻,卻從流雲那裡,得到的答覆是暫時不見。
“為什麼?”
“我想就是‘不想知道了’的意思。”流雲回答乾脆,流年也領悟要點:主子脾氣依舊,只是心情不同。
屋裡兩人全都識相,沉默是金,閉口不談禍端華容。
傷病初愈的流年,決心換個話題拉家常,於是他熱情地向流雲詢問近況。
流雲抿口茶,很不刻意地說出自己和華貴的事。流年聽後,不客氣地哈哈大笑,但見流雲肅然回瞪自己,才將身坐正,謹慎地輕問,“你不是說笑話?”
“不是笑話。”流雲認真回答。
“怎麼可能?”
流雲再瞪。
流年撓頭,邊說邊措辭,“不是同一類,怎麼配啊?只能說你品味獨特。”
流雲烏黑的眼珠骨碌碌轉,輕了輕嗓子,大聲吼道,“老子沒品啊,怎麼就不配拉!看老子不爽,你很開心是不是!老子……”
就那麼幾句大叫,嚇得流年臉色慘白,手腳發冷,當即求饒,“夠了,夠了!我知錯了!你別學樣了。”
“那配不配?”流雲側目,音調恢復正常。
“絕配。”
“成!以後你不許對華貴多看一眼,多說一句。”流雲積極替流年續上茶水。
流年心底大明,“你專門告訴我這個,就是怕我打擊那個大嗓門。”
“他嗓門很大嗎?”流雲好奇地眨眼。
“不!很正常。除非主子要我說實話。”流年氣短一大截。
“反正你不許對他大驚小怪地,否則……”
“你待怎樣?”流年斜睨。
“翻臉。”流雲半真半開玩笑地答道。流年悶憋在那頭暗地磨牙,分明重色輕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