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半夜,他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走路回去了。
華貴人於是只好折腰,拉著鞋拔子臉把他背了回去。
回去之後他又拉著臉天天燉豬腳湯,林落音那把劍很快變成了白毛劍。
古語有云,傷筋動骨一百天,可華容在豬腳湯的滋養下,居然不到一個月就下床了,照舊打扮得象根蔥滿街溜達,生意照接不誤。
天賦受稟,他的確是只絕世好受。
這一個月來韓朗百事纏身,沒曾抽出空來讓他來傍。
所以這天他現身時華容有點意外,之後連忙露出一個諂媚的笑臉。
韓朗的心情看來是不大好,沒空和他逗樂,喝了杯茶之後就切入正題:“你是怎麼啞的,為什麼能聽不能說。”
華容有些扭捏不肯說。
大喇叭華貴老早就熬不住了,趕緊上前一步:“王爺我知道,主子跟我說過,他這是心病。小時候他爹心臟有病偏偏又好色,在家偷女人,他剛巧回家,看見爹和個女人在床上滾,就破鑼似地大喊了聲‘爹’,把他爹給嚇死了。從那以後他就不會說話了。”
說完他自己就樂不可支地顛了起來,差點沒笑得背過氣去。
韓朗的神色卻漸漸凝重,握住杯沿問得肅殺:“你爹叫什麼名字,你是哪裡人?”
“我爹叫華藝雄,我是浙江餘姚大溪鎮人。”華容蘸水在桌上寫道。
韓朗再沒說什麼,將桌一推轉身離開。
三天之後韓朗迴轉,看華容的神色突然變得和善萬分,彷彿他臉上開著朵花:“沒錯,浙江大溪是有個華藝雄,你沒說謊。因為你這麼誠實,我決定接你到王府,替你治啞症。”
華貴這時正拿那把劍殺魚,聞言又是受驚,青魚撲通墜地。
華容當然是不會拒絕,當然是受寵若驚,就差涕淚交流。
“王府有的是人服侍,你還要帶你這位華貴人去嗎?”韓朗閒閒加了句。
華貴連忙提起那把沾滿魚鱗的烏鞘劍,朝華容亮了亮。
“帶……”受到脅迫,華容只好拖泥帶水地比劃:“我只吃得慣他做的飯菜,別的吃了一概要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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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容終於傍上了撫寧王,青蔥頭頂開花,變成了高貴的水仙,被眷養在撫寧王府裡,這可是個絕好的八卦題材。
京師街頭巷尾八卦得熱鬧,朝廷也不太平。
當今皇上不知何時,又身體不適,終於那日沒早朝,直接下旨:
“秋冬交替,朕身染風寒,久病難愈;深恐於養病之際,耽誤國之政事,現諾:君之硃批,換臣之藍批。所有奏則轉呈撫寧王府,由韓太傅勞神代閱,欽此。”
從這日起皇帝就絕跡朝堂,悠哉殿大門緊閉,宦官們眾口一詞,說是聖上已經南下避寒養病。
撫寧王府從此益發熱鬧了,門口永遠排著等候覲見的大人們,一天十二個時辰輪崗。
華容如今就在這樣一個權欲中心養病,那心情可就別提多舒暢。
韓朗對他可謂是百依百順,大夫是一撥撥地請,拿繩子栓成一溜替他瞧病。
而華容也絕對是個好病人,讓伸手就伸手,看舌苔時舌頭伸得象個吊死鬼,是藥就往嘴裡灌,扎針扎得象個刺蝟也決計不皺眉頭。
這麼折騰了幾天毫無進展,進府的大夫就開始少了,開始一個比一個高深。
其中一個白皮胖子頂愛給華容把脈,把完左邊換右邊,把了足足一個時辰才道:“公子沒有病,公子脈相很好。”
華容雙眼一翻險些氣昏,那胖子卻還是不肯撒手,握住他手送出一股真氣。
真氣逆筋脈向上,象記重錘‘通’一聲敲上華容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