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被捆綁,要繼續你的浪蕩對不?”
“做皇帝有什麼意思,全天下都是你的,不能受賄不能貪汙,遠不如你這個散漫的太傅好玩,是不是?”之後他又加一句。
韓朗慢慢垂頭。
在這世上,最瞭解他的人,還是他這愛少恨多的大哥。
身後這時響起細碎急促的腳步聲,是流雲,到他身側立刻附耳:“王爺,大事不好。”
韓朗心尖狂顫,極是緩慢地回身,深吸了口氣,這才發問:“是他們……死了麼?你親眼看見了屍身?”
流雲立刻跪地。
態度已經表明一切,不可能再有奇蹟。
韓朗又吸一口氣,沉膩的一口氣,從胸腔到喉口,漸漸升騰起一股甜腥。
而咫尺之外的韓焉靠牆,就這麼慢慢看他,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沉默在斗室內流動,象把鈍刀,割著三人神經。
韓朗慢慢搖晃,轉身,等和韓焉面對面了,這才將一口血吐出,長長噴在韓焉身上。
“我知道你想什麼。”他笑,到這時這刻,反而恢復一貫輕蔑浪蕩:“你想我做皇帝,做你沒能做完的事。”
韓焉也笑:“還記得小時候我和你爭一塊大餅麼?現在也是一樣,這江山就好比一塊大餅,如果能夠爭到,我當然最好自己落肚。可如果沒希望自己落肚了,第二選擇,我就是給你。”
“可是我沒有興趣。”韓朗將手攤開,步步退後:“再者說,你也看見,我又吐血了,就算你將內力給了我,我也活不過明年,你的算盤,最終還是落空。”
韓焉繼續冷笑,將凌亂的衣角仔細撣平,這才和聲:“只可惜這世上的事未必都如人意,有的時候你也沒得選擇。”
韓朗頓步:“我說我不會做你這個皇帝,你該知道,若我不願意,上天入地,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勉強我。”
“那我們來賭最後一個東道。”韓焉直身。
“第一,我賭你會做這個皇帝。”
“第二,我賭你心心念唸的情愛不過是場幻影。”
這個局沒人應,那廂韓朗踏步,早已跨到門口,揚起一隻食指,只得一句。
“他的命是你的了,流雲。”
流雲腰間配著一把刀,吹毛短髮的彎刀。
韓焉如今就正看著這把刀,淡淡:“我告訴你,你姐姐隨雲是怎麼死的。她是甘願引頸,被我一刀割斷血脈而死。”
流雲拔出了刀:“我和你公平比試,我沒內力你服了軟骨散,咱們只比招式。”
韓焉側頭:“那如果我說,我其實對你姐姐並非假意,你可會心軟,饒了我?”
流雲冷笑,“我想大公子到地下,直接和姐姐解釋,更現誠意。”
韓焉睨窗外,嘴角一勾,“說的也是。”
“我現下只想知道華貴下落!我沒見到他的……”
韓焉雙眸一眯,隨即緩緩抬頭直視流雲,目光清明,“我幾時會在意這種小人物的生死?估計是早讓人挑光了筋,做弓弦了,再不就餵了狗。”
流雲怒極,低喝一聲,彎刀在半空華光一閃,一個轉瞬就已割到韓焉喉間,在那上面劃下一道長痕。
韓焉嘆口氣,面色如常,只是伸手上來按住傷口,道:“現在你大仇已報,就再耽擱片刻,聽我說三句話。”
“你就算說破天去,我也不會饒你!”
“你以為我真的怕死?”那廂韓焉抬頭,眸裡刺出道銳光,五指漸漸蓋不住傷口,指縫間鮮血狂湧而出。
流雲怔住。
“第一句,將離的解藥在老王爺那裡。我知道我告訴了你,你就算拼死也會尋到。”
這句說完鮮血已將他上半身浸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