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說:“不,爸爸,他還沒有死,他在動。”
男人一聽,迅速和女孩收拾好了東西,他們將家當都背在身上,然後男人端著槍,他們三個人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個躺著的人,確切地說,他趴在那裡。
他衣衫襤褸,鞋子上滿是厚厚的汙泥,頭髮黑白交加,身上的衣服空空蕩蕩的。
他們距離那個人三米遠,男孩揪著父親身後的衣服角,探出頭來看著。
女孩說:“爸爸昨天晚上的腳步聲是他嗎?”
男人說:“不知道,也許是。”
男人用槍頂了頂那個人,他沒有反應,男人上前將他翻了過來。
那個人瘦得就像一件讓人觸目驚心的藝術品,他的眼眶凹陷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男人說:“我們走吧,他活不了了,只剩一口氣了。”
男人收起了槍左手搭著女孩的肩膀,右手搭著男孩的肩膀,推著他們走。
男孩頻頻回頭,他說;“爸爸,就讓他躺在這裡嗎?”
男人說:“是的,就躺在那裡。”
男孩嘆了一口氣,他們不能幫上任何忙。
那個人也許是睜開眼睛了,像條縫隙那樣,也許他聽到了聲音,他伸出手來,嘴裡發出聲音。
男孩說:“爸爸,他在說什麼?”
男人說:“聽不清。”
男孩說:“我能過去聽一下嗎?”
男人說:“你最好別過去。就算你過去了,你也聽不清。”
男孩說:“也許我可以試試,走得近一點。”
男人猶豫了一會,他默許了,阿勇一直非常富有同情心,他是知道的。
男孩走近了一些,他看著那個人,他說:“你想要什麼?也許我們能幫你,但是我們也沒有食物,你可以提除了食物以外的要求。”
那個人伸著手,眼淚一顆顆落下來。他說:“我想摸摸你。”
男孩回頭對著爸爸說:“爸爸,他想觸控我。”
女孩露出擔憂的神情,但是那個躺在地上的人真的不行了,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讓弟弟不要管閒事,可是這一次,她保持了沉默。這個要求可真奇怪。
男人說:“那你小心一點。”男人用槍對準了那個人,他不能冒險,如果他是欺騙他們的話,他一定會開槍的。
男孩靠近了一點,抓住了他的手,往自己的臉上靠去。
那個人一邊撫摸著,一邊流出渾濁的眼淚,男孩不能理解他。這真是個古怪的人。
那個人摸了摸之後,他說:“扶我坐起來,然後你們就可以走了。”
“姐姐,快來幫忙。”男孩叫著。
女孩走過去幫著弟弟將那個人扶了起來,讓他靠著廢棄的車子坐好。
他說:“謝謝,上帝會祝福你們的。”
然後他們走了,他們一人頂著一塊氣囊布離開了大路,拐入了附近的一條泥濘的小路,男孩一直想著那個陌生人,他回頭看了看他,他還坐在那裡,只是頭歪了下去。
男孩:“爸爸,他死了嗎?”
男人:“是的,他應該是死了。”
男孩:“他是餓死的對嗎?”
男人:“不知道。”
男孩:“他是餓死的對不對?”
男人:“對。”
男孩:“我們也會餓死嗎?”
男人:“不會。”
男孩:“我們一定也會餓死。”
男人:“也許,但現在我們沒死。”
男孩:“好吧。”
他們不說話了,開始走路。
雨一直都沒有停下來的趨勢。這條路邊上都是齊膝的發黃的枯草,枯草倒在爛泥裡,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