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泛紅的雙眸默默盯著她,跟著,打了個酒嗝。
迎面衝來的酒味令她蹙起了眉,“你喝酒了?”
“是的,我喝酒了。”他忽地吃吃地笑,“所以你是打算讓我進門呢?還是讓我繼續在門外發酒瘋?”
“你!”她怒視他,在發現附近已有幾個鄰居探頭探腦後,她忽地伸手一把將他拉進屋。
“你瘋了!”關上門後,她立即轉身怒斥他,“喝這麼多酒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搖搖晃晃走進大廳,在地板上頹然坐倒。 寶寶衝到他面前,低低吠吼。
他瞪它一眼,揮了揮手,“離我遠一點!笨狗,呃,小心我把你……煮來吃。”
寶寶對他的威脅視若無睹,繼續吠叫。
他只得不理它,抬頭,迎向柴晶晶怒意盎然的容顏,“你一定……很討厭我吧,晶晶。”
“當然!”
“其實我……也討厭我自己。”他顫顫微笑,“有時候也會想,呃,像我這種人到底有沒有存在的價償——”
“你神經啊!”她心一扯,莫名疼痛,“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有……胡說八道,是真心話。”他低笑,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的,沒說謊。”
“你喝醉了。”
“沒有!”他迅速否認,跟著,停頓一會兒,眼神微微迷茫,“可能有一點吧。”
“你——”她又氣又急,又是不知所措。他醉了,而她完全沒有應付醉漢的經驗。
“你知道……我剛剛拉的曲子嗎?”
“當然知道。你忘了我曾經練習過很多遍給你聽嗎?”她諷刺他。
而他彷彿聽不懂她的嘲弄,對她微微地笑,“從前……唸書的時候,我為了追程馨,拚命練這首曲子,拉給……拉給她聽,後來,她答應了我的求婚,我真的……真的很高興。”嗓音沙啞,“我那時候很喜歡她……真的很喜歡。可我沒想到,對她而言,我只是個替代品——”
聞言,她怔怔地望著他。
“我跟她結了婚,生了小哲,可小哲……不是我兒子——”
“什麼?”她一驚,不覺坐倒在他身畔,“你說小哲——”
“是紀禮哲的兒子。”他陰鬱地介面。
紀禮哲?小哲是紀禮哲的兒子?
柴晶晶不敢相信,可仔細一想,這樣一來許多問題都有了解答。為什麼學姊會跟他離婚,為什麼他明明很愛小哲卻又不敢將他留在自己身邊,為什麼他怎麼也不肯告訴她真正的原因——禮哲,紀禮哲——難道學姊愛的一直是另外一個男人?不是他?
她的心揪緊了,“你什麼……什麼時候知道的?”
“小哲受傷送醫院那次,我想輸血給他,卻發現自己不能輸。”說著,他忽然笑了,笑聲既沉啞又尖銳,“我是他爸爸,竟然連輸血給他都做不到,竟然連這點忙都幫不上……哈哈!哈哈!”
這笑聲,太悲傷了,盛滿了濃濃無奈。
她不忍聽,不覺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哦,家聲。”她為他心疼,雖然剛剛還想著要離他遠一點,現在卻不禁要為他心疼。
他望她一眼,像孩子般祈求的眼神震動了她,然後,他彎下腰,將額頭抵在兩人交握的手上。
“我剛剛才知道紀禮哲原來就是小哲的親生父親,我拿著支票想給程馨,可她卻說不需要,紀禮哲會出錢的……”
柴晶晶雙手一緊,“什麼?家聲,你的意思是那張兩千萬的支票是要給學姊的嗎?”
“是要給……小哲治病的。”他啞聲答,“那個提供骨髓的人要求兩千萬。”
原來如此,原來是為了小哲他才出此下策!
她眼眸一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