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齊駿也細細觀察了一下蕭清池,一身邋遢的打扮,潦倒的儀容,還渾身散發著濃郁的酒氣,典型的民工形象,也就他耳朵上架著的那副鏡片足有啤酒瓶底那麼厚的金邊眼鏡還保留有幾分知識分子的氣息。齊駿還注意到他的右手纏著紗布,似乎是受了傷。
聽了齊駿的自我介紹,蕭清池的神情頓時變得很尷尬,侷促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看著齊駿說:“那個,那個齊老師,真是對不住啊,沒有嚇到你吧?”
齊駿隨意地擺擺手:“沒事!沒事!年輕人哪能這麼膽小呢!”
聽見齊駿這樣說,蕭清池的臉色緩和了一點,卻還是顯得很緊張:“對了,齊老師你這次來訪是為了什麼呢?難道蕭宇他在學校又犯了什麼事兒嗎?”
“沒有,蕭宇沒犯事兒,他可是我的得意門生呢!我這次來只不過是做個簡單的家訪罷了。”齊駿微笑著說,在他看來,蕭宇的心性、脾氣甚至行為方式活脫脫就是十七八歲時候的自己,而且很多方面還比當時的自己強多了,怎麼不是得意門生?
而在蕭清池看來,自己的那個寶貝兒子蕭宇不觸犯校規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那個“得意門生”肯定只不過是眼前這個年輕班主任的客套話語,聽說就算了。不過聽到齊駿只是單純地來做家訪,蕭清池整個人都如釋重負般輕鬆了下來,轉而一拍腦袋,歉疚地說:“瞧我,怎麼能讓齊老師站在樓梯口這說這麼久呢?來來來,齊老師,上樓去說,上樓去說。”
“沒事,站一下就當是健身了。”齊駿笑了笑,跟著蕭清池走上樓去。
進了屋,面對髒亂的客廳,蕭清池一邊劃拉著比較乾淨的拖鞋給齊駿更換一邊有點羞赧地說:“不好意思啊齊老師,讓您見笑了,這屋子只有兩個大男人住,是有點……呵呵。”
“沒關係,我能理解。”齊駿點了點頭,想當年他一個人住的時候那個窩比這還要亂上好幾倍,只是回來之後家裡有個人幫忙收拾才整潔了許多,就連身上這套休閒裝行頭也是因此而來的,不然以他的個性出門肯定是標準裝備:拖鞋、墨鏡、大褲衩,嘴裡還要叼根菸。
引著齊駿在沙發上坐下,蕭清池端來一杯白開水,又搓著手對齊駿說:“不好意思啊齊老師,這,家裡太久沒來客人了,茶葉之前用完了也沒備好……”
“不礙事,不礙事,對了,蕭宇他人呢?”齊駿左右環顧了一下屋子,沒發現目標人物。
蕭清池老臉一紅:“這個我也不清楚……那孩子做什麼事情都不喜歡讓我知道的……”
齊駿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在他意料之中。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探身向前朝蕭清池問道:“蕭先生……那你知道,其實蕭宇的真實成績……優異得無可挑剔麼?”
蕭清池眼中劃過一道光亮,呼吸也急促了許多,雙眼緊盯著齊駿說:“齊老師,你,你說的是真的麼?”
在蕭清池期待的眼神中,齊駿微微地點了點頭。蕭清池激動地握緊了拳頭,腰板也挺直了許多,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蕭清池抹了一下不自覺流出的淚水,笑著對齊駿說:“讓你見笑了,齊老師。”
雖然嘴上這麼說,蕭清池臉上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而是充滿了驕傲。
齊駿難得地臉色凝重了一回:“這是天下間父親的共同表現,沒什麼可笑的。”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當年少叛逆的他浪子回頭時,父親喜極而泣的場面。
“其實小宇在家裡真的很勤奮的,我不值夜班的時候都能看到他房間的燈要到半夜才熄滅,他書架上的所有教輔資料都密密麻麻地做滿了筆記……這些我都跟之前來家訪的老師們說過,可是他們都不相信。”蕭清池取下了金邊眼鏡,拿了塊眼鏡布仔細地擦拭著,“小宇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