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成就對族人的責任。兩人千年後各自化個小兒,在人間私會,互相試探。
要說這唱詞,景善若也聽過的。
記得是她才剛剛嫁了越百川沒多久,越家大少爺喜得麟兒,請了三臺戲對著唱來著,其中之一壓軸時候就是唱的這出。
景善若看著經卷上的文字,隨興地跟著那唱詞上哼:
--想天上神仙,不過是得了緣的凡人,卻將那歡喜煩擾雙雙拋了,是值也不值?
--值一個長生不滅好華年,不值那恩恩愛愛俏佳顏。
她唱著,想到越百川,不由得搖搖頭。
“唉,將自己看得太高,總是不妥。”何況他還有等了千年的美人在側,忘卻凡緣哪裡不好?
阿梅在那前面,也學著身段踏了兩步,抬袖指著燭火清唱:“學長生兮學長生,忘勢利兮脫俗情。青松靈秀綠竹搖風,閒來觀鶴舞,靜時聽鹿鳴--”(出自布袋戲臺詞)
“動靜小些,別教外面的人聽見了。”景善若輕聲責備。
“少夫人,阿梅唱得可好?”
“挺好的。”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得外邊一陣騷動。驚叫,笑罵,喝彩不一。
“怎麼了?”景善若納悶。
“那阿梅去看看吧!”
“嗯,當心些。”
阿梅趴著門框朝外看,繼而壯起膽子,踮了腳尖去欄杆邊,朝下看。
“那寶貝”在哪兒?
阿梅趴著門框朝外看,繼而壯起膽子,踮了腳尖去欄杆邊,朝下看。
--竟然是不知哪裡的牛鼻子老道在玩傀儡戲,那傀儡是一副嬰兒大小的白骨,不需要牽線,自個兒就能蹦跳亂跑。眾人有被嚇著的,有覺得精彩刺激的,還有膽兒大的,伸手去摸,被傀儡給躲開了。
阿梅看得入神,遲遲沒有回房。
景善若喚了幾聲,又不方便提高嗓門,只好自己披著氅衣出來。
見了樓下的戲法,她無奈地拍拍阿梅的腦袋,道:“好了好了,進去休息吧,明兒還要趕路的。”
“可是少夫人,那傀儡不用繫繩的?到底怎麼回事?”
景善若取笑道:“人家吃飯的功夫,能輕易讓你看明白麼?看夠了趕緊回屋吧。”
“唔……”
此時樓下的小傀儡已經爬上了飯桌,把幾個碗放在前面,一板一眼地跪在桌上,做出焚香叩拜的模樣。
老道在旁念說:“三香若平,則魂經五內,不去。三香若清,則魂遊印都,浮虛。三香若降,則如何呢?”
眾人只看熱鬧,哪裡知道怎麼接,都巴巴地等著老道士讓傀儡繼續動彈。
然而傀儡白骨定在原處不動了。
從老道一開始說話起,景善若就覺著那話耳熟,仔細想想,好像正是越百川給她的經書上的幾句話。
貌似是召鬼驅使用的?
那後面是--
三香若降,則魂歸離恨,奪殺。
想起這句話,景善若覺得心裡有點不舒服,她看看桌面上,那碗裡並沒有插著三炷香。所以只是玩傀儡戲說笑罷了。
正想著,她的視線突然掃過樓下的櫃檯。
櫃檯後面有個小小的神龕,平時大概掛著布簾遮灰,所以看不見,但現在是敞開著的。從景善若這個角度可以看見龕裡供著個穿白衣的不知道什麼神仙像,要說是財神或關公,貌似那衣角都不太像。
引起景善若注意的當然不是這個不起眼的衣角。
她關注的是,神龕前面有三炷香。
而此時,香枝燃出的煙氣,正是沉沉地往下降的。它像水一樣從燒著的香頭處流瀉下來,落在神龕的平板上,然後從邊沿繼續往下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