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的犧牲,的的確確不會有今日的七公子,甚至都沒有今日的千凰樓。我只是——”他走上前,攬住了秦遙的肩,像十年前那樣把自己埋人秦遙懷裡,聲音帶著微微的暗啞,“我只是不能忍受你的犧牲。大哥,我們是兄弟,血脈連心的兄弟啊!我不能忍受你的犧牲,就像你不能忍受我的犧牲一樣。你的痛苦,比我自己的痛苦更痛十倍!你明白麼?”
“二弟!”秦遙這才緩緩抱緊了他,“我知道我連累了你一直不快樂,但你一直是個堅強的孩子,我知道你會努力的。”他這一抱,陡然驚覺秦倦清瘦得令人難以想象,“你病了麼?”
秦倦勉強笑了笑:“沒事。”
“他當然病了,這十年,他哪一天沒在生病?”左鳳堂不想看秦倦逞強,受了那麼多苦的人,只配去好好休息。
聽他這樣說,連一邊呆若木雞,怔怔地聽著的秦箏都震動了一下,往這裡看來。
“你哪裡病了?嚴不嚴重?”秦遙緊張極了,盯著他的臉仔細看。
“我——”秦倦開了口,卻不知如何往下說,他怎麼能說自己命不長久?怎麼能說他已無藥可救,早已必死無疑了?他怎麼說得出口?
秦遙見他這樣的神色,心裡微微一陣發涼:“你——”
“我——”秦倦斂去了那種激動的神色,淡淡散出了他的冷靜與淡然:“我們借一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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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遙與秦倦並肩走向薔薇花海的另一邊,那邊有個亭子,沒有名字。
秦箏遠遠看去,依舊是那一臉失魂落魄,不知想的什麼。
“我——”秦倦低頭看著腳下的薔薇,令秦遙看不清他的神色,“我不想騙你。”
秦遙亦是低頭去看同一朵薔薇,那是一朵蒼白的薔薇,還未全開,卻已現憔悴,將要凋去了:“你說,我聽。”
“我不想讓箏知道。”秦倦輕輕地道,“很可能——過不了冬天。”他沒說是誰,但誰都清楚他說的是誰。
秦遙沒有說話。
良久之後,他似才懂得發聲:“真的麼?”他沒問為什麼,因為假如事情真的糟到這個地步。無論為了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重要的是真的麼?重要的是怎麼辦!秦遙雖然性情懦弱,但他並不糊塗。這一句問出來,他眼中的淚也隨之掉了下來。
“真的。”秦倦低低地苦笑,“我已是死過幾次的人了。死不死,我不在乎,我只在乎大哥你。”
“你怕我傷心。”秦遙帶著淚笑,因為他有一張過於秀麗的臉,所以那笑看來分外悽美,“你終究還是為的我,我相信你只要有一分在乎你自己,今天的情形就不一樣。”他搖了搖頭,“你怕我會受不了,你知道我不會讓你死,可是你卻存心不好好照顧自己,是因為我讓你活得很累?”
“大哥!”秦倦抬起頭來,微微地嘆息,“這世上誰不活得很累?但誰能因為活得很累,便可以輕易去死?我並不想死。”他踏開一步,遠遠地看那紅紅的落日,眉宇間有深沉的抑鬱,“我只想回來,帶你走,帶箏走,隨便去哪裡也好,只要我們一家在一起,做什麼都好。可以安定地過日子,可以像從前一樣——我知道大哥很愛我,我知道我更應該過得快樂,愁雲慘日,不能補償什麼。只可惜——”他搖了搖頭,“我做不到。”
秦遙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才會回來?”
秦倦搖頭:“我一直想回來的。”他的神色很是蕭瑟,“但千凰樓不能沒有我,幸好,我已為它找到了新的主人。”秦遙目光極其複雜地看著他,有傷感,有遺憾,有愛憐,但更多的是驕傲和惘然:“二弟,我能幫到你什麼?”
“不要救我。”秦倦輕嘆了一聲,“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你想求王爺找御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