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鳳簪。
本來她是想著快到京師時才了結自己的,畢竟自己多活一日,赫連隆日的兵馬便會離池州更近一步。可此時看來,卻是不用等到京師,便是她的死期了。
姚芸兒舉起鳳簪,微微合上了眼睛,一小顆淚珠順著眼角滾了下來,她沒有理會,而是下定了決心,將那支簪子向著自己的心口狠狠刺下。
“芸兒!”薛湛砍死砍傷數人,就連那送親使也是被他砍下馬背,他躍上鳳攆,大手剛掀開簾子,瞳孔便是劇烈收縮,眼睜睜的看著姚芸兒舉起鳳簪,朝著自己的心口刺下。
薛湛來不及上前,想都沒想,便將自己腰間的玉佩取下,迅速擲了出去,打在姚芸兒的手腕上,就聽“咣噹”一聲脆響,姚芸兒手中的鳳簪落了下去,而她雙眸迷茫,薛湛喬裝打扮,她壓根認不識他是誰,直到薛湛衝上前將她一把抱在懷裡後,用極低的聲音告訴她;“別怕,薛大哥來了。”
她才算是活了過來。
“薛大哥。。。。”姚芸兒輕輕的吐出這三個字,淚水才撲簌撲簌的落下,瞧見她哭,薛湛心頭一疼,只為她將淚水拭去,安慰道;“別哭,沒事了,有薛大哥在,不會有人欺負你。”
姚芸兒這一路也是累到了極點,此時見到了薛湛,便是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倒在了薛湛懷裡。
瞧著她毫無血色的小臉,薛湛攬緊了她的腰肢,抱著她出了鳳攆,就見凌家軍諸人仍是與送親的將士纏鬥在一起,薛湛不欲多待,只抱著姚芸兒上了駿馬,對著廝打中的屬下喝了一個字;“撤!”
一行人得令,皆是喚來各自的駿馬,匆匆隨著薛湛向著北方逃開,他們身下的駿馬皆是千里挑一的良駒,又加上對周圍地形極是熟悉,未過多久,便將大周的將士遠遠甩在身後,待天色暗下來時,已是將追兵徹底甩開。
薛湛凝視著姚芸兒的睡容,清俊的面容滿是擔心,他伸出手探上姚芸兒的額頭,頓時覺得觸手滾燙,濃黑的劍眉當即一皺,只對著身後的屬下道;“告訴他們,將藥煎好後馬上端來。”
“是。”
待屋中只剩下兩人時,薛湛伸出手,撫上姚芸兒沉睡中的小臉,低沉著聲音喚了一聲她的名字;“芸兒。。。。”
那兩個字,情深似海,纏綿悱惻。
他俯下身子,為姚芸兒將散落的頭髮捋好,望著她瘦的幾欲脫形的小臉,男人烏黑的瞳仁裡滿是憐惜與痛意。
他握住了她的小手,隔了許久,方才慢慢的低語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有多心疼你。”
說完這一句,男子俊美的臉龐微微一笑,淡淡的自嘲與寂寥,“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他一直守在那裡,衣不解帶的照顧著昏睡中的姚芸兒,不知過了多久,姚芸兒動了動身子,薛湛本就是行伍出身,向來十分警覺,因著發燒,姚芸兒臉蛋潮紅,唇瓣裂開了許多小口子,整個人躺在那裡,孱弱的如同一個嬰孩,讓人止不住的疼惜。
薛湛端過水,小心翼翼的喂著她喝了幾口下去,姚芸兒依舊是無知無覺的,身子剛剛躺下,卻有淚珠從眼角湧了出來,沾溼了枕頭。
“芸兒,醒醒,”薛湛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臉,低聲喚道。
姚芸兒雙眸緊閉,臉蛋滿是悽楚與痛苦,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終是喚出兩個字來,“相公。。。。”
薛湛的大手,瞬時停在了那裡。
“相公。。。。”姚芸兒的淚水猶如一場及時雨,薛湛從未見過一個女人會有這般多的淚水,也從不知道一個人哭,竟會讓他的心都揪了起來。他向來最是厭煩女人流淚,只覺得過於懦弱,可此時瞧著姚芸兒源源不斷的淚水,只讓他的心裡除了酸澀,便是心疼。
“我早該知道,你忘不了他。”薛湛沉聲開口,伸出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