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124 中毒
張嫿十分不喜他那種充滿審視的目光,皺了皺眉,拔腿便想走,卻聽他冷冷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陽光透過樹葉的罅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幾朵白玉蘭花打著旋兒飄落而下。
張嫿心底冒起一股寒意,強自鎮定,不動聲色地道:“你喝醉了麼?我自然是你的姐姐,當朝的太子妃!”她故意將“太子妃”三字咬得特別重。
張鶴齡盯著她,一字字地說道:“五歲那年,我們為了爭一隻畫眉在這裡大打了一架,我拿石頭砸破了你的額頭。當時父親出了遠門,梅姨娘性格軟弱,喜歡息事寧人,母親又不管你們,我闖了禍更加不敢聲張,府裡上下幾乎沒人知道這件事。父親回來後不知為何逐你們出府。所以除了我,沒有人知道你額頭曾受過傷。”他聲音頓了一下,目光銳利,問道,“太子妃,你額上的那道疤怎麼不見了?”
張嫿掩在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淡淡一笑,從容地說道:“你不知道白獺髓混和琥珀可以去疤麼?”
張鶴齡微微一怔,疑惑地望著她。
張嫿趁他發愣之際,扭身便走;快到朝輝院附近,卻見朱祐樘從書房出來,張延齡一臉奉承地隨侍在側,不由心下暗暗稱奇,朱祐樘居然會有耐心應付張延齡這等阿諛奉承之人?朱祐樘上前執著她的手,微笑著向眾人告辭。張延齡殷勤地將他們送至大門外,滿臉興奮之色。
張嫿瞥到人群中的張鶴齡目光沉沉地盯著自己,強壓下心中的不快與緊張,臉上極力地維持著恬靜的微笑。
步上金輿,張嫿無力地靠在榻上,身子一陣寒一陣熱,手心裡全黏膩的冷汗,張鶴齡好像已經起疑了,他會不會去查她?
“嫿嫿。”朱祐樘見她有些神思恍惚,將她擁進懷中,柔聲道,“別胡思亂想,周謹醫術卓絕,岳父不會有事。”
張嫿輕輕地“嗯”了一聲,心下暗想,他是死是活我才懶得關心呢!
朱祐樘伸手輕輕地摩娑著她臉頰,溫言道:“什麼都不要想。萬事有我!”
張嫿心中一暖,忍不住伸手摟著他的腰,頭靠在他肩膀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清涼香氣,心底的緊張與害怕漸漸散去。
朱祐樘既驚且喜,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與他親近,唇角不由微微上揚,慢慢咧嘴而笑。
回到宮中,金輿在順貞門前停下,朱祐樘輕撫著她的臉,目光繾綣溫柔,柔聲道:“我去乾清宮見父皇,處理完政事便回來。”
張嫿紅著臉點了點頭。朱祐樘低低地笑了一聲,在她額間吻了一下,方下車離去。
朱祐樘一走,張嫿的臉立即跨了下來,步下金輿,心情有些沉重。小環以為她在擔心老爺的病情,便安慰道:“小姐,老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
張嫿躊躇了一下,問道:“你還記得梅姨娘麼?”
小環茫然地搖頭:“奴婢進府的時候,梅姨娘已帶著小姐離開了,所以奴婢從未見過梅姨娘。”
張嫿心下有些失望,忽見數十名宮女簇擁著一人迎面走來,暗暗嘆了一口氣,臉上卻綻放出比春花更燦爛的笑容,盈盈下拜道:“臣媳給萬娘娘請安!”
萬貴妃著明黃色蹙金鳳穿牡丹上裳,大紅色織金馬面裙,滿頭珠翠,短短數日未見,額頭竟多了一道皺紋,眼角微微下垂,臉上雖塗了一層極厚的脂粉,卻仍難掩一絲頹敗之氣。兩道目光似利劍般刺向張嫿,冷聲道:“朱祐樘居然陪你回府?他對你可真上心!”
張嫿不卑不亢地道:“家父病了,殿下陪臣媳回府探望家父。”
萬貴妃冷冷地哼了一聲,陰惻惻地道:“別得意地太早!不要以為有朱祐樘護著你,你便可以高枕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