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一把手銃別在胸前,輕聲說道:「快走吧,我頂多隻能拖延他們一兩分鐘,等他們意識到這裡只有我一個人,他們就會強行突破,我可沒能力阻攔這些錦衣玉食供養的武者。」
樂語走過他的身旁,忍不住道:「我還以為……」
「以為我是來殺你的?」榮曜笑了:「我不是說了嗎?我現在是為白夜工作的白夜行者。」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對你說,但這個時候不適合,而且……我也不想說了。」
「其實當你說出你還記得霜葉,我就覺得足夠了。雖然你是無可救藥劣跡斑斑的變態,但你對家中奴僕的態度還挺好的,霜葉甚至覺得,一天最輕鬆的時候,就是侍候公子洗澡。」
「我聽說你後來殺了沈管家,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我就當你為霜葉報仇了。」
樂語問道:「你不恨嗎?畢竟說到底……」
「恨,當然恨。」榮曜躲到地道的一個箱子後面:「我恨這個萬惡的奴僕制度,恨銀血會,恨荊家,恨沈管家,恨你。」
「但我最恨的,是這個人人都要認命的世道。」
「為什麼總有人當人下人?為什麼總得傷害他人才能活下來?為什麼我們的命就不是命?」
「這個世道,不應該是這樣的。」
「所以你不能死在這裡,至少現在不能。外面那些不想認命的人,還需要你帶他們到達明天。」
「幸好你遇上我。」
「快走吧,外面是黑日會的人,我也是賭運氣來這裡等你,並沒有喊其他人來,你自己小心。」
樂語點點頭,快步走出地道:
「明天見,榮曜。」
榮曜微微一怔,將正在地道入口試探性探頭的商會供奉打回去。
他從來沒說過自己的名字。
荊正威卻一言道出來。
「看來,記憶力好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榮曜無奈地笑了笑。
這時候地道上面傳來勸降的聲音:「下面的兄弟,你何苦為荊正威賣命呢,只要你殺了荊正威,銀血十大商會願意重金酬謝……」
「抱歉。」榮曜再次開銃,將那位看似勸降,實則想衝進地道的商會供奉打回去。
「我從不為荊正威賣命。」
……
……
「幸好你遇上我。」聽朝早遞給蘭堅博一個酒瓶:「不然你這在外城區橫衝直撞,換成其他人都保不住你。」
蘭堅博喝了口酒,看著碼頭入口的道路現在已經被聽家用沙包壘成三層防線,一位位手持銃械的聽家護衛藏在掩體後方,用射擊逼退暴民們的推進襲擊。
蘭堅博很清楚暴民們為什麼冒著槍林彈雨也要強攻港區——因為碼頭港口這邊的倉庫幾乎放著玄燭郡絕大多數珍貴貨物。比起金銀珠寶那些俗氣的等價物,港區倉房的米糧、肉乾、衣服、酒等等才是暴民們迫切需要的生活必需品。
而且就在蘭堅博回過神來的這幾分鐘,他就隱隱看出來,這些暴民們並非烏合之眾,背後似乎有領導者在指揮計劃。
他們試圖用火燒,投石,甚至是砸斷燈柱來推進陣線,甚至還會扔烈耀火藥。哪怕聽家有銃械,但面對十倍以上的人數,層出不窮的幹擾,再加上夜晚的環境影響,赫然是處於劣勢之中。
「我本來以為這次暴動是荊正威和白夜發起的。」蘭堅博說道:「但現在看來似乎不是……如果是他們發動,他們大可以組織精銳部隊突破防線,根本不需要指揮這些裝備沒有戰術素養也沒有的暴民來強行突破。」
聽朝早坐在旁邊箱子上面說道:「暴動之所以有個『暴』字,便是因為其不可預料的突然性。如果是荊正威……他根本不需要弄得這麼大張旗鼓,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