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談紅山港碼頭經營權的問題嗎?你這樣急匆匆趕過來,那邊怎麼辦?”
嚴耀欽輕描淡寫地回答:“推了。”
卓揚忍不住皺著眉頭算計起來:“可是政府馬上就要換屆了,劉司長的許可權沒幾天就到期了,等到新人上了臺……”
“能攻下來一個劉司長,自然有辦法攻下旁的什麼張司長王司長,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嚴耀欽手指捻了捻卓揚的髮梢,見已幹了七八分,將毛巾放好,又撿起吹風機將殘留的溼氣小心烘乾,這才打斷了兒子的話,甜言蜜語地開解道:“再說,多少個紅山港能抵得上一個阿揚?只要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樣子,捨去多少都值得!”
明知道言語是最當不得真的東西,卓揚卻忍不住露出了傻氣的笑意,跟著又搖頭輕嘆:“這樣不好,嚴先生,都不像你了。做事太沖動不計後果,讓我有種自己是禍水的感覺。”
嚴耀欽伸出大手去拍了拍兒子的頭:“誰叫你是個寶貝呢,別說禍水,就是你想禍國殃民、為禍人間,我也得要傾力縱容著你啊。”
卓揚有些不滿地推開嚴耀欽的手,豪不理會那些肉麻的表白,只嚴肅地抗議道:“以後別這樣向下拍我的頭了,會長不高。”
“你已經可以了小傢伙,起碼達到亞洲男性的平均身高了,還要長多高?”嚴耀欽無奈地笑道。
卓揚伸了伸懶腰,假意思考著:“嗯……起碼要趕上你!”隨即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嚴耀欽將枕頭拍打鬆軟,又把兒子塞進被子,不緊不慢答應著:“好,好,先等你年紀趕上我再說吧。”
卓揚一撇嘴:“那你可要慢點長,等著我啊,爸爸!”
爸爸兩個字上,特意加重了語氣,擺明了是在戳老嚴軟肋逗弄他。嚴耀欽果然臉色一沉,輕鬆將兒子掀了個個,隔著被子一巴掌拍在屁股上:“敢不敢再說一次?”
卓揚扭了兩下沒躲開,閉著眼氣鼓鼓抱怨:“老嚴,你這是家庭暴力,再這樣我就要離家出走了。”
看著兒子迷迷糊糊的樣子,嚴耀欽很想伸出指頭捏捏他滲出細細汗珠的鼻頭,手抬起來,卻又不忍心打擾到他的睡意,於是無限憐愛的壓低聲音輕輕笑道:“傻兒子,想離家出走,也得先回了家再說啊!”
…
嚴耀欽行事向來雷厲風行,第二天一早,已經幫羅根太太請好了律師,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並找了個專業的看護二十四小時照顧她,唯恐她在巨大的打擊之下悲傷過度而拖垮身體。
羅根先生的遺體在空難中損毀了,他生前也沒有留下任何遺囑。鑑於其基督徒的身份,嚴耀欽做主聯絡好了附近一家教堂,屆時會以衣冠置於棺槨內舉行葬禮。
這一次出行太過匆忙,來不及周密安排,只帶了幾名必要的人手,張崇久顯得有些緊張,精神一直是緊繃著的。不管是記掛著裡島被臨時丟下的大量重要工作,還是出於安全考慮,嚴耀欽都希望能儘快處理好一切,帶著卓揚返回裡島,以免節外生枝。
早上出門的時候卓揚還在熟睡,想來昨天發生的事已讓他身心俱疲了,嚴耀欽捨不得吵醒兒子,只吩咐阿義留下看著,待卓揚醒了一定要盯著他好好吃飯。
忙碌了一整天,眼看著事情都很順利,嚴耀欽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考慮起等下和卓揚一起去哪裡吃晚餐,卻完全沒留意到,有輛深灰色的小貨車,從遠處不緊不慢地一路尾隨而來……
☆、無妄之災
暮色漸濃;夜雨如針;迷濛路燈逐次點亮。
一輛暗灰色小貨車沿著亞拉河南岸飛速駛過;瑰異的霓虹光影如水波樣從車窗玻璃上流淌而過;晃得駕車人面龐忽明忽暗。穿深藍工作服的男人大力握著方向盤,雙眼直直盯住前方的黑色轎車。因為太過緊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