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誰承想,那場洗劫的始作俑者,就是她!偷走情報的人也是她!若說這個女人孤苦伶仃,說她可憐,那我大元幾十號冤死的兄弟呢?那些兄弟的妻兒又該找誰算賬?”
“可……”卓峰有些語塞,“可阿揚畢竟是你的親生兒子,這總沒錯吧!你可以怪她算計你,怪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卻不該懷疑她作為女人和母親的品格!”
“說起阿揚,阿揚他……”嚴耀欽望著那座蓋滿新土的墓地,眼神不易察覺地柔軟了幾分,聲音微微低下來,“峰哥,你以為我嚴耀欽這輩子沒見過女人嗎?實話對你說,從認識卓雲,到訂婚,甚至她在嚴家那三個月,我連一根指頭都沒碰過她!之所以會有阿揚……那是因為你妹妹在我茶水裡下了藥!”
嚴耀欽閉上眼睛搖搖頭,不屑地評斷道:“她從來看不到自己的問題,從不覺得欺騙有錯,也不覺得害死無辜的兄弟有錯,她認為那都是所謂的愛我!打著愛的旗號,就把自己的所作所為當成是天經地義!她以為我選擇玉柔不選擇她,就只是因為孩子而已,所以她也要製造個籌碼出來!簡直就是瘋子……”
卓揚沒有聽完全部對話,他小心翼翼地後退了兩步,再後退兩步,彷彿前方有隻吃人的怪獸。為了逃命,為了不被吃掉,他戰戰兢兢後退著,直到腳後跟磕在車門上,才慌忙轉身逃上車子。
他急切地將車門車窗全部鎖死,大口喘著粗氣。眼眶有些發熱,漲漲的。怕被人看到失態,趕緊將臉孔低垂下去,假裝疲憊地伏在膝蓋上。
好久好久,才神色如常地抬起頭,對司機客氣說道:“我有些不太舒服,麻煩你先送我回去吧……”
…
夜涼如水,月掛中天,瀉下千里清輝。
吧檯邊的單人沙發上,卓揚屈膝而坐,柔軟地蜷縮成一團,將一隻酒杯舉在眼前,透過它呆呆望向牆壁上的燈影,琥珀般的酒漿搖曳浮動,輕微碰撞著杯壁,金光粼粼,醇香四溢。
“波比啊,知道我們的家在哪嗎?從裡島坐飛機的話,要十幾個小時,大洋的那一頭……”他的聲音很輕,卻在酒精的作用下,帶著毫無來由的喜悅,有些像是對著空氣低語呢喃。
餐廳很安靜,只有小狗波比高低錯落的呼嚕聲。
“……等回了家,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東西……去中國城,去岩石區,去英皇十字區……我跟你說啊,那裡有座橋,人們都叫它‘大衣架’。站在上面,可以看到整座港口。要是花上九十九澳幣,就能爬上去走一圈。小緣子就去過,她說上面又高又窄……”
波比的舌頭垂到地板上,口水滴了下來,濺起幾朵深色小花。少年的眼睛專注望著窗外,穿透樹叢,繞開池塘,跨越半山,從大洋上空投過,最後落到了自家長滿荒草的小小院落之中。
“……小緣子她只住了幾個學期,就把所有地方都玩遍了。我在那裡住了十幾年,好多地方卻只聽說過名字。從前總覺得,誒呀,它就在那裡,又跑不掉,什麼時候去都來得及……原來不是的,如果我死掉了,就再沒機會了。什麼時候會死呢?我也不知道,雖然死過一次,依舊不知道……以前覺得日子很長,什麼都不著急,直到死的那一天才發現,大把的光陰就在‘不著急不著急’裡頭浪費了……如果就這樣死掉,就真的太遺憾了……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呢?會出現外星人嗎?會不會到處都有全息投影?癌症能治癒了嗎?還有我呢,我會變成哪一種大人?”
少年白皙的手指輕輕摩擦過酒杯邊沿,酒杯在哭泣,吱吱作響。
“波比,你知道我是因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嗎?因為愛情?因為婚姻?因為性?哈哈,都錯了……都錯了……什麼都是錯的……你果然是隻笨狗,和我一樣笨……不過波比,能和你這樣坐著,能活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