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懷中的半塊三角巾帕拿給江雲漪看,那巾帕一看就知道已經有些年月了。
“這巾帕有什麼意義麼?”
江雲漪看著那巾帕,不明白江大月說的是什麼意思。一塊巾帕而已,就值得江武做出這樣的事麼?
“這巾帕是當年武兒他爹送給我的,他當時身無長物,只有這麼一塊巾帕,他就將它撕成了兩半,讓我將來拿著它到京城去找他。”
江大月嘆了一口氣才將這巾帕的來歷跟江雲漪說了,她本以為她這輩子都不會再提起那個人。
可是現在她必須為自己的離開找一個合理的藉口,否則雲漪一定不會放她走的。
雲漪這孩子的心一直都很軟,那一日她說的那些話定然是被武兒氣到了,所以才說的。
要不然以這孩子的性子,武兒在做了這樣的事後,她又怎麼會輕易原諒他呢。
“可是這麼多年來,你都沒找過他,為什麼現在又想去找了?”
江雲漪還是搞不懂江大月為何突然就起了這樣的心思,她知道以江大月的性格,在發生了這種事後,她一定不會死賴在清漪園不走。
這幾日若不是有傷在身,她又讓人不準出入這裡,興許江大月早就帶著細軟偷偷離開了。
“就因為一塊巾帕,他做了這麼多對不起你的事。這說明他對他生父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他一直不肯說出實情,就是怕我知道了難過。其實這麼多年了,我都不知道武兒他爹是死是活。
直到他無意中拿出這塊巾帕,被我看見了,他才跟我說了實話。說這巾帕是他從溪兒身上拿到的,他正想好好問問溪兒這巾帕從哪裡來的,溪兒就被柳成抓走了!
雲漪,我和他曾經有個約定,就算是死都會帶著這塊巾帕一起進墳墓,否則絕不會扔了它。我曾經很恨他,恨他拋棄我們母子一走了之,十多年來沒有半點音訊。
可是看到這塊巾帕,我明白,他可能回不來了。所以我一定要上京去找他,哪怕看到的只是他的屍骨,我也要帶著我跟他生的兒子一起去拜祭他!”
江大月在說這些話時,語氣裡是極少見的平靜。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來,她每天都在煎熬,每天都在問,那個人還會不會來找他。
如今他不能來,那她就親自帶著兒子去尋他,哪怕尋到他時,他已經逝去,她也不會後悔!
“雲漪,對不起!我為我的行為跟你道歉!”
江武提著包袱對著江雲漪一個躬身,那一天他雖說出了實情,但他始終都犯了錯,雲漪能放他一條生路,不把他送官,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她的恩情。
“如果你們意已決,我就不再留你們了。回頭你們自行到雅齋的帳房那邊支帳吧。不過溪兒很快就會被柳成送回來,你們要不要先問問她巾帕的來歷,然後再做決定?”
江雲漪知道二姑姑母子是不可能留下來了,也不會再接受她任何恩惠,那她也不能再強求。
“那我們就等溪兒回來,問清楚再走吧。”
江大月沉吟了一會,她還是不相信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她一定問清楚溪兒手中的半條巾帕到底從哪裡來的。
“雲漪,我想在臨走前,跟清漪園所有的人請罪。請你成全!”
江武知道因為溪兒的事,他一直在遷怒別人,而且差一點點因為自己的私心,害死這些曾經關心他,愛護他的人。
如果在臨走前,他不能跟他們請罪,那麼他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我答應你,一會就召集清漪園的人給你一個請罪的機會。”
江雲漪知道若直接放他們離開,清漪園中曾經受過江武之氣的人一定會不服氣,那她就讓他們把這口氣給平了。
“謝謝你!”
江武再次躬身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