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田挑糞了。"
黑妹趕緊淘米熬粥準備晚飯,生好火,喊了胖丫燒火,她在灶門口就著青石門檻上削起南瓜來,晚上做南瓜粥。
等到她把南瓜削成小塊兒下到鍋裡對胖丫說,"胖丫,燒開了你就把鍋蓋揭開扛著,換小火燒一會兒就好。"
說完黑妹拿了兩個豬食桶和扁擔去了院牆外。
院牆外靠北角處正是茅坑,糞瓢果然在那裡,她忍著濃重的臭味舀滿了兩桶,擔起來往田裡走。
此刻水田裡已經有很多戶人家在插秧了,聞著糞味兒十分驚奇地看著是黑妹挑糞。
大胖嫂說到,"黑妹,你個大閨女的可不能挑糞啊。"
"為啥,我挑得起幹嘛不能挑。"
"大閨女挑糞以後可嫁不出去啊!"
黑妹翻了個大白眼,"大胖嫂,我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她還要說些什麼,一邊她的丈夫水生說到,"別瞎說,黑妹長得好看又這麼能幹以後誰家娶了她是福份,怎麼會嫁不出去呢!"
黑妹衝著水生咧嘴一笑,"水生哥借你吉言啊!"
另一邊田裡,有個嫂子低聲說了句,"也不害臊!真是狐狸精的娘生出的人!"
黑妹挑著擔子眼睛犀利地掃了她一眼,是菊珍嬸兒。
她走過的時候慢悠悠地說到,"唉,我再不害臊也做不出和人傢俬奔的事兒來!"
菊珍嬸兒一下子面子上就呆楞了,心中驚得半天咚咚直跳,她十五歲的女兒三娃年初和外村一個小子私奔了,她對外說是女兒去城裡富戶人家做丫環了,村裡並沒有誰知道實情,不想竟被黑妹當面挑明瞭。
黑妹看著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嗤笑著離開,心中想著別以為他爹沒有兒子,某些人就能一個勁兒的編排她們家,尤其她最恨別人說她孃的不是。
其實這個菊珍嬸兒不是第一次陰陽怪氣兒地說她家壞話了。
馮貴正挑著空的糞桶準備再去挑一擔,看著黑妹迎面挑糞來了,皺皺眉頭說到,"你怎麼也來挑糞了,快回家去。"
黑妹一點也不怕他爹,嘻嘻笑著繼續往田裡走,下田的漢子水光正上岸喝水,看著黑妹穩健的身影對著馮貴說到,"大貴啊,你養的閨女的一等一的好啊!"
馮貴笑了笑,再不說話。
太陽整個全部落山的時候兩人基本上往那兩畝水田裡跳了快二十擔糞了,這肥算是足夠了,去年也就是十來擔而已。
黑妹讓他爹先回去,"爹你先回家洗洗歇會兒吧,我幫大胖嫂她們家插會兒秧。"
馮貴點點頭,心裡清楚得很,黑妹幫她們家插秧只是其一,另一個怕是又要抓螞蝗吧,那口袋裡鼓鼓囊囊的不正是裝螞蝗的竹筒嗎。"
他不再說什麼,先挑著兩擔桶去池塘洗桶了。
水生和大胖嫂家有雖然有四五畝水田,算是馮姓裡田最多的,但她家人實在太多了,而且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沒什麼勞力,基本上都是水生和大胖夫妻兩人幹農活兒,所以看到黑妹過來說幫忙插秧喜出望外。
大胖嬸十分感激,她知道黑妹雖然年紀不大但幹起農活兒可是一把好手。
"黑妹,可惜我家二狗子太小了,要不我肯定得向你爹討你做兒媳婦。"
"大胖嫂,那可不行,那不是亂了輩分兒了,我叫你們哥嫂,我們那是平輩兒,我要說給你們家二狗,那我不是跌輩兒了。"
一句話逗得水生夫妻倆哈哈哈大笑。
黑妹不一會兒就一個人插了一大片秧,竹筒裡螞蝗也抓了滿滿的,直到天黑全了胖丫過來叫說吃飯才回家。
看著滿滿的一筒螞蝗,胖丫也高興了。
晚飯的時候她娘秀姑也難得坐到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