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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原本也希望這只是一個玩笑,可惜,這只是一個噩夢而已。”北堂戎渡這一句話吐出口,空氣中似乎都隱隱掠過寒意,雖然沒有透出什麼冰冷的殺機,可那語氣也是並無溫度的,冷淡如水,沈韓煙聽出那語氣當中的冰冷,即使心中早有準備,但依然想不到此時的北堂戎渡,可以表現得對自己再無絲毫掛念之意,他靜了一時,然後低下頭去,看著對方,當下心中又是複雜又是愧疚,想要說些什麼,又說不出,一隻手伸過去想摸一摸北堂戎渡的臉,但半途又緩慢地收了回來,沈韓煙嘆息了一聲,不由得低聲言道:“此事確實是我虧欠了你,再怎麼說也說不過去,狡辯不了的。”沈韓煙說到此處,心中一陣惆悵,滿腹心事又能對何人說起,只可盡散於風中而已,當下四周無人,便定一定神,輕輕拉住了北堂戎渡一隻沾滿了血跡的手,柔聲道:“……我也不多說了,只怕徒然惹你厭煩而已,但是北堂,我還是要告訴你,我即使欺騙你,但素來對你之心,這卻是沒有假的,以後愛你敬你,也不會有分毫改變!”
北堂戎渡被他握住了手,一時心中也難免微微一震,想起從前青梅竹馬的時光,但瞬間就重新回過神來,知道無論是曾經恩愛還是情義,到如今已是付於流水,此情何堪,當下淡淡道:“……取捨之間,冷暖自知,孤既然落於你父子之手,還有什麼可說的!”頓一頓,卻感覺到青年的手柔軟涼滑,若是往日裡這樣相握,自然是心神皆醉,但此刻卻又別是一番複雜滋味,而自己眼下被點了穴道,絲毫也沒有推拒之力,因此只是冷著面孔,一言不發,但沈韓煙卻握著他的手,只想如此持續到永遠,但眼見北堂戎渡神情冰冷,忽然之間心頭泛起一股難言的痛意,只能默默承受,不免笑顏淡去,卻還強笑著道:“……太上忘情麼?我做不到,北堂,我知道你傷心怨恨,然而我的難處,又有誰知道?並非是選擇背叛的人,就不會痛的。”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去,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不知過了多久,北堂戎渡的手微微一動,穴道已是自動解開,但就在這時,沈韓煙卻重新點了他身上的大穴,讓他再次動彈不得,北堂戎渡見狀,沒有出聲,只冷淡地閉上雙眼,沈韓煙心中嘆息,卻也無法解釋什麼,又過了許久,只聽一陣風聲掠過,下一刻,北堂隕已出現在兩人面前,北堂隕面色沉冷,目光停在北堂戎渡臉上,忽然就低然而笑,道:“好侄兒,看來你沒有白白舍了自己的安危,多虧了你的拖延,你爹他果然逃脫了,讓我到處搜尋不到……”北堂戎渡聽他這麼一說,心中最後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徹底輕鬆下來,一時間張開雙目,嘴角浮現出笑容,道:“真是個好訊息。”
北堂隕目色微閃,也不動怒,卻笑了兩聲,負手道:“雖說如此,倒也不算是功虧一簣,跑了大的,卻畢竟還留下了小的,如今我手中既然有了你這個籌碼,又何必擔心我那二弟。”說著,對沈韓煙道:“……帶上他,隨我回去。”沈韓煙沒出聲,只是將北堂戎渡抱起來,跟在北堂隕身後,一時北堂隕一方的人手撤回,父子二人帶著北堂戎渡上了一輛馬車,飛馳而去。
北堂戎渡這一夜力戰而竭,已是脫力,況且又經歷了大悲大亂,精神已是支援不住,因此待到上了馬車之後,很快就昏昏迷糊了過去,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時間,在醒轉的一剎那,北堂戎渡只覺得身軟體乏,全身的骨頭都疼得不輕,腦海裡迴盪著前時殺人縱橫的畫面,還有北堂尊越被河水吞沒的那一瞬間……北堂戎渡陡然睜眼,餘下的三分睡意登時無影無蹤,剛想跳起身來,卻想起自己已經被點了穴道,根本動彈不得,但還沒等這個念頭完全閃出來,就發現居然手指真的動了,緊接著,身體好象也是可以動的,北堂戎渡怔了怔,隨即面色一定,卻不曾輕舉妄動,更沒有挺身坐起,只迅速打量了一下四周,就見自己原來正躺在一張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