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承擔?
門外的桃花開了又謝,鏡子裡的那個人也逐漸長高,從我十二歲開始,父親便不再允許我出門,而我,也知道這是因為什麼……我冷笑著看著鏡子裡面的那個人,黑髮,長眉,清澈的眼,是不分性別的美麗,襯得門外的那株桃花黯然失色,不過這又怎麼樣呢,我輕輕撫摩著手裡的刀子,這件小東西前後一共幫我了結了二十七個人,沒人能夠想到,一個小孩子在十歲時就已經懂得用它去割斷許多不懷好意的人的喉嚨,以便保護自己。
我其實最喜歡的事情就是不聽父親的命令,因此我經常會偷偷跑出門去,於是在我十四歲的那一年,我認識了一個人,當時他坐在我常去的那條小河邊,膝上橫著一張琴,七絃泠泠,指如美玉,一動一撥之間,有恍惚錯落的琴聲響起,我蔽身在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也不知道是在聽流水淙淙,還是在看他悠閒自在,那個時候,我只是忽然就在腦子裡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個人是一個姑娘家,那我娶他做我的妻子,會有多好。
後來我天天都會來這裡,他從來都沒有發現過我,只是氣定神閒地撥著他的琴,不過當我第六次到那裡看他的時候,他卻發現了我,但並沒有表現出很驚訝的樣子,只是微笑著朝我點點頭,道:“……我叫伯邑考。”然而我卻忽然變了臉色,轉身便快步離開……我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第二天我到底還是去了那裡,但他卻沒有來,並且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除了之前我得到了他的名字之外,對他,我一無所知。
……呵,伯邑考。
從那以後我便慢慢學會了彈琴,十五歲的時候,我第一見到了那個人,當時我像往常一樣在河邊漫不經心地撥著琴絃,忽然便有人在身後道:“……什麼人?”我回頭去看,就見一個男人騎在馬上,穿著一身猙獰的漆黑戰袍,兩袖釦著堅硬的獸頭護腕,一頭漆黑的長髮隨意紮起,全身上下都散發著危險性,眉甚似刀,目光灼灼,只一眼掃出去,就能讓人心驚肉跳,我從未見過這樣勇悍剽烈的男子,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令我下意識地面色一凜,摸了摸懷裡的刀子,但那人卻只是悠然策馬過來,在我的面前停下,居高臨下地審視著我,眼神如同猛獸盯住了自己的獵物:“……你叫什麼名字?”我向來最恨這個問題,但我本能地知道自己不可以違拗這個男人,所以我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名字。”他微微一愣,然後就忽然笑了起來,懶懶道:“那麼,以後你就叫……妲己罷。”
……妲己?這是形容女子美麗無倫的意思,我知道他和其他人一樣弄錯了某些事情,便冷笑一聲,用右拳在胸口處不輕不重地敲了兩下,他顯然有些出乎意料,目光在我平坦的胸前停留了片刻,挑眉道:“……原來是個男孩兒。”我忽然厭惡起他的眼神來,那種狼一樣的,無時無刻都在明確表達攫取慾望的眼神。
……我忽然想念起伯邑考溫柔如水的目光。
“跟我回去。”他從馬背上向我伸出手,志得意滿地笑著,我皺眉一揚胳膊,一道寒光便迅速劃了過去,他似乎沒有料到我會這麼做,朝我伸出的那隻手被鋒利的刀子割開了一條口子,他微微一怔,然後打量了一下自己開始汩汩流血的手,隨即放在唇邊用舌頭緩緩舔去血跡,輕聲笑道:“……好大的膽子。”我轉身就逃,生怕他追上來,於是乾脆直接一個猛子扎進了河裡,我的水性極好,在水底,我不信他能夠抓住我。
果然,他沒有下水,我閉住氣在水面下越遊越遠,卻忽然聽見他冰冷的聲音遠遠傳來:“我們會再見面的,我是……帝辛。”
帝辛?商朝的……王嗎?
……我忽然覺得,河水似乎有些冷。
再後來,商朝發兵攻打有蘇氏,父親獻出牛羊、馬匹、寶玉無數,意圖乞和,因為得知商王性好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