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也並無二致,只冷聲道:“既然你這麼問了,那麼本王就告訴你,你的女人,本王從來就沒有碰過一指頭!”北堂戎渡站在窗前,聞言手上當即一頓,溼寒的風從窗縫裡漏了幾許進來,帶著泥土和草木混合在一起的古怪甜腥味兒,燻得人有些煩躁,他靜默地立在當地,終於停在那裡,似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也或許是覺得有幾分慚愧,耳根都微微熱了起來,心中就好象是被誰用力掐了一把,攪得亂糟糟的,又是混亂又是震動,他相信北堂尊越沒有騙他,對方應該是確實不曾與宋氏有染,原來自己一直以來耿耿於懷的私下猜測,竟然都完全只是自己單方面的貿然論斷……北堂戎渡面色微微發紅,心中的尷尬之意在漸漸瀰漫開來的同時,又有幾分說不清楚的輕鬆味道,將一直以來存著的那塊疙瘩消了去,因此一時間停下不再言語,過了片刻,才微垂了眉眼,藍色的眼中似乎帶了幾分歉意,低聲說道:“那個……是我想錯了,錯怪了你。”
殿外雨水如注,前仆後繼地摔打在青石地上,激起了無數冰冷的水花,北堂尊越並沒有因為北堂戎渡方才的那一句道歉的話而消了氣,只是緩緩別過臉去,沒有再繼續看著北堂戎渡,削薄的唇上依稀浮起一絲微涼而瞭然的意味,滿腔的怒氣似乎正在被刻意地用力緩緩壓下去,卻氣息湧蕩,動了動嘴角,連連冷笑道:“好一個‘錯怪’……本王從來也沒想過,自己居然這麼不值得你去信!”北堂戎渡聽出北堂尊越的語氣惱怒而冷淡,並不像往日裡的親厚,因此心下不由得就生出了一絲隱隱的緊張之意,抬眼迎向北堂尊越咄咄逼人的犀利目光,儘量以平靜相對,面上顯現出一副歉疚的樣子,聲音也是漸低漸止,說道:“我不是想不相信你,只是……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不由自主地就那麼想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北堂戎渡說著,緩緩走到北堂尊越床前,彎下腰就去拉北堂尊越的手,口中歉意地說道:“是我不對,喜歡胡亂猜測,你不要生氣了……我向你道歉。”他想拉北堂尊越的手原本是一個十分親密的姿勢,但眼下,彼此之間卻分明有著一層看不見的隔閡在其中……北堂戎渡伸出手去,然而他的這個動作卻是落了個空,便見北堂尊越的衣袖微微一動,就避開了北堂戎渡的手,既而在持續了片刻的短暫沉默之後,卻一把動手拎住了北堂戎渡的領子,用力扯著那整整齊齊的棕黃衣襟,狠聲低喝著說道:“……胡亂猜測?好,你胡亂猜測得很好!”說著,五指一張,就鬆開了那衣領,但轉眼間卻反手緊緊地扣住了北堂戎渡的右手腕,握得極緊,由於這是在北堂尊越的惱怒之下所做出的動作,因此一時間手上的力道也不由得加大了些,修長有力的五指就像是鐵鉗子一般,將北堂戎渡的手腕抓得生疼,兩個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僵持了片刻,然後就見北堂尊越突然徐徐笑了一下,笑得那樣凜淡,就彷彿是外面一個勁兒地‘嘩嘩’擊打芭蕉葉的冷雨,他眯起眼看著面前的北堂戎渡,以暗若幽火的目光直視著對方,一雙鳳目就如同搖曳跳動著的冷清燭光,幽幽暗暗的,面上的神情之中似乎有著幾分索然之意,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冷笑著說道:“本王雖然向來在風月之事上面很有些荒唐,可是也還沒有到了荒淫無恥的地步,那個女人是你的,是你明媒正娶來的,本王看在你的份兒上,哪怕是動誰也不會去動她……本王還不是那個喜歡給自己兒子戴綠帽子的唐玄宗!”
殿外雨聲磅礴,大雨烏沉沉地灑落在天地之間,那種悶沉的感覺就好象是從心底一點一點地生出來的,慢慢地纏繞在心臟上,叫人多少有點兒覺得透不過氣來,北堂戎渡的手腕被男人攥得發疼,腕上被那五根手指抓著的地方甚至隱隱泛起了一痕淡紫色,但北堂尊越手上的力道卻並沒有放鬆,北堂戎渡自己也沒有掙扎,他自知理虧,因此只任憑北堂尊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抿著唇不出聲,過了一時,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