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姬起身,含笑道:“那央姬就謝過千歲了,央姬還請海棠多多照拂。”
海棠冷峭道:“奴婢不敢當。千歲說了,這幾日忙於九千歲的壽辰,十日後方回,屆時必來看姑娘。”
央姬誇張的喜笑顏開,“千歲這般惦記著央姬,央姬好生歡喜。”
海棠倨傲的掃了一眼在座的四姬,也懶得理睬,直接道:“海棠初來,初紫帶我熟識下央姑娘的起居。”
說罷,海棠便跟初紫下去。
海棠一走。
昭姬端著青花杯盞,丹鳳媚笑,施施然的走到央姬的旁邊。
央姬心下一凜,已明瞭昭姬要打什麼主意。心下悲涼一片,卻佯裝溫婉。
終究是逃不過去,央姬也不準備逃。
昭姬仰項做飲茶狀,手起茶潑,一盞清茶落在了央姬右手臂上,溫熱滲入肌膚,滲的心涼。
昭姬分明就是刻意。立刻麗姬起身而出,抽出絲帕走了過來,故意斥道:“昭姐姐,你怎地這般不小心!”
“央妹妹,來,姐姐給妹妹擦擦。”麗姬利落的捋起央姬的寬袖,雙手麻利的把央姬的袖子推上去,露出手臂上嫣紅的守宮砂。
連一向與央姬交好的柳姬都沒動,瑤姬眉目一閃。
四姬前來,所為的,便是這守宮砂。
所有人都算到了這一幕。所以海棠把初紫支下去,讓央姬孤立無援。
央姬故作惱道:“這袖子髒了,真是難受!妹妹回房換衣裳,就不陪姐姐們了。姐姐們請便。”
如此下了逐客令。四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不作久留,起身離開。
快出院門時,麗姬道:“哎呦,我這帕子還落在央妹妹那,我且回去拿。”
麗姬折身回去,只見央姬還坐在主座上,闔目不知在想些什麼。
央姬睜開眼,“姐姐前來何事?”
麗姬蔥指拿起桌上的帕子,轉身便走。
走了三步,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央妹妹,你可要看好你的守宮砂了……這守宮砂,可不只是你自個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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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初春還未暖起來,淅淅瀝瀝的春雨倒是纏綿不休起來。
倒是院中的桃花不懼春雨,紛紛露出小腮。
央姬夜裡聽雨,只覺倍感淒冷,心下鬱郁,掛念千歲。
十日後,央姬詢問了海棠。海棠只道:“千歲回不回,奴婢怎麼知道?”
這日的春雨格外強勁,倒有冬日的凌寒味,風捲雨打,打的枝頭簌簌作響。
央姬這日起的很早,身著銀白蝶紋素錦羽緞斗篷,撐著傘,小心的拎著裾角,沿著被雨水打的乾淨非常的彩石路,獨自走著。
還未到府門口,繡鞋便溼了底,春雨浸入腳底,冰冰涼涼的。
央姬站在府門邊翹首望著路上人來人往的行色匆匆。
風呼嘯的緊,央姬抱著手,跺了跺腳。兩個面無表情的女守衛目不斜視。
央姬一直從辰時等到申時。等著等著,眸子裡彷彿沒了魂,直勾勾的盯著正前方。
沒了魂的央姬自是沒有注意到距離府門五丈外,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下。
白衣軒然的宮容自馬車裡下來。
宮容撐了傘,白衣的裾角飄逸在飛濺的水花上,立刻染上了汙漬。
一旁的婢女神色惴惴,卻聽命駕了馬車離開。
央姬依然傻愣愣的盯著正前方。
宮容忽然有些好笑,唇角也些微上揚。
宮容不急不忙。央姬在見到三丈外的宮容時,殊璃脆玉的嬌容上宛如桃花一夜盛開。
央姬執傘拎著裾角,快活的向前跑去。
一丈處。一股妖風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