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身影周身的氣質發生了微妙的改變。
那身影察覺到自己所在的地方後,不僅動作僵了,簡直整個人都僵了起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離開了那張床榻,這嫌棄的態度與之前的眷戀判若兩人,他轉頭環顧了一下四周,卻並沒有表現出多詫異的模樣,只是臉上似乎多了一絲苦笑,下一瞬,這個身影便一揮袍袖,離開了這裡。
當這身影再次出現時,已經位於器元宗百里外的一處山頭,終於在陽光下顯露出全貌的身影,有著無可挑剔的好身材,以及那張輪廓深刻的英俊面孔。
在楚易軒出現在這山頭的一瞬間,一隻銀灰色的鼠狀靈獸以迅若閃電的速度奔來,落在楚易軒不遠處擺出戒備的姿態齜牙咧嘴著,楚易軒看著不遠處的小生物,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耐,但卻並沒有將之趕走,反而從儲物袋中抓出了一把乾果撒了過去,而乾果落地後,那銀線鼠對楚易軒戒備的姿態不減,但是卻也沒有拒絕這些食物,而是叼起一顆閃到一邊啃食起來。
楚易軒看著不遠處那一邊吃一邊對自己齜牙的小畜生,心裡憋悶的快要內傷,但是他偏偏卻還不能不管那隻惹人厭煩的畜生,同時也不能攻擊對方,因為寄居在他身體裡的那個修士的兩大執念之一,就是這個小畜生,至於另一個執念,則是他之前去過的那個房間了。
雖然那個修士的層次比之魔尊不知差了幾個等級,所以足以被他壓制,但是這也在他不觸動那修士執念的情況下,才可以成功,否則的話,自己還真不一定能壓得住他。
可是偏偏,那個難纏的小畜生就是那修士的執念之一,如果是往常,這等煩人的小畜生他隨手就滅了,可是如今,他不僅不能對那小畜生動手,還要好吃好喝的供著它,防止因為可能的“虐待”,而觸動寄身在自己身體裡那修士的某根神經,從而讓對方掙脫出他的壓制。
雖然那修士的每次掙脫都是暫時的,早晚要被他壓制回去,但是這種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覺,他真是受夠了,他不明白,為什麼他就這麼倒黴,被人佔了一次身體,活活掙扎了數百年才搶回來還不夠,這還沒在自己的身體裡待上一時半刻,竟然又搭上一個寄生者,而且這一次的物件還曾讓自己發下了毒誓,不得對他生出不利之心,所以這一次,他除了簡單的壓制,就連想辦法將對方打得魂飛魄散都不成了。
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楚易軒就感到一股悶氣壓在心頭,壓的他簡直要心魔橫生了,他似乎在跟著葉耀那小子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在走著黴運,沒有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要說那修士想要他善待一個靈寵的執念他還能接受,那麼另一個執念,就實在是讓他有些吃不消了,那個執念說來也簡單,就是每隔一段時間都要到那個房間裡去待上一會,如果只是單純的待著,那當然沒什麼好說的,可是雖然每次在那個房間時他都會因為那修士的執念太強而暫時被壓制下去,但是一些模糊的感覺還是隱隱存在的,尤其是因與那修士身處同一個身體而傳達給他的強烈情愫,以及那一聲聲的“師兄……”。
他雖然沒有感受過這種強烈的情愫,但他也不是傻子,那種酸澀中夾雜的甜蜜的感覺,到底意味著什麼他當然清楚,剛開始他還會感嘆,這修士倒也是一個痴情人士,甚至還隱隱同情過對方,不知他愛的女人是已經嫁作他人婦還是不在人世了,但看對方的樣子,也是生不逢時啊。
直到有一天,他一如既往的感受著因共處同一個身體而傳遞過來的強烈情愫,卻突然聽到對方飽含感情的呢喃了那麼一聲“師兄……”
那聲師兄第一次出現時他還能自我安慰,但當第二次第三次出現時,他就再也無法忽視真相了,原來這位老兄在這裡痛苦的緬懷過去,不是因為他愛的女人已經嫁給了別人,而是他愛的壓根就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