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桉看過去,少年背脊挺拔,沒半點怕或者退縮的意思。
瘸腿眼珠子轉了轉,料定了他們倆說幾句話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他陰陽怪氣:“喲,姓靳的,沒想到你還有這麼疼女朋友的一天啊?前段時間我那個職校的義妹去找你表白,聽說可是直接被你罵哭了的。”
靳桉掃了他眼,沒回話。
瘸腿哼哼笑了:“行,就讓你和小女友最後再黏糊上幾句。”
溫槿眼看著靳桉轉身,向自己走來。
少年眼眸很黑,五官輪廓感偏重,表情又散又淡,不笑的時候總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味道,像是沒什麼事能讓他流露出太多的情緒一樣。
第一次在城中村見面被瘸腿的人追趕,還有後來在二號衚衕口被她撞見他和靳超毅起爭執……少年總是那幅淡漠的、懶懶散散的,彷彿什麼事發生都無動於衷的表情。
她想起在醫院時靳奶奶說的話。
他媽媽給他取小名叫做笑笑,就是希望他能多笑一笑。
驀的,溫槿心中閃過一個念頭,若是能讓少年多笑笑就好了。
靳桉站在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看著她。
“……”
溫槿嚅嚅嘴,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她想說讓他走,別再管她,又想問他你一個人能不能打過這麼多人,還想問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最後千言萬語聚在嘴邊,她哆哆嗦嗦著喊了聲:“靳,靳桉。”
聲音小到她自己都快聽不見。
靳桉卻忽然蹲下了身來。
凜冽的五官在眼前驟然放大,溫槿瞳孔一縮,下意識要往後靠。
薄荷味撲面而來,靳桉面色平靜得過分,伸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寶貝兒。”
他突然輕笑,出聲,像是安撫,“乖點聽話,別怕。”
後面瘸腿一眾人露出看好戲的神色。
剎那間溫槿腦子一片空白,只能看見靳桉嘴唇一張一合,然後俯身向她湊近,兩人之間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也就是這時,她被綁著的雙手指尖忽然一涼,有什麼東西被放在她的手裡。
她細細感受了一下手中東西的形狀,頓時心下一驚。
一柄極為細小的摺疊匕首,被靳桉趁著說話的功夫放在了她手中。
一輕一重的呼吸間,她又聽見了靳桉的話。
他說:“把繩子割斷,等會我數到三,轉身就跑。”
跑。
往哪裡跑?
加工廠現在只有前後方兩個大門,前面站著瘸腿一眾人,後面是她剛剛來時進的門,想來也只能往後跑。
靳桉是讓她自己一個人跑,還是他們兩個人一起跑?
瘸腿一群人就站在他們兩人的不遠處,一旦察覺到他們有逃跑的企圖,立馬就能追上來抓他們。況且這裡是城郊的加工廠,四周一沒什麼人二沒交通工具。
要是他們逃不掉,最終的下場一定很慘……
溫槿大腦中的風暴飛速轉動,似乎每一條路指向的都是死路。
手中冰冰涼涼的摺疊匕首變得愈發滾燙起來。
分明是處在一片吵鬧之中。
她卻只能清晰聽到靳桉輕啟唇,說出的那個數字。
“一。”
現在身邊沒有人守著,溫槿顫抖著手,在背後將摺疊匕首的刀刃開啟,然後開始使勁割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完全不顧及會不會不小心傷到自己的手。
不知道靳超毅用的什麼繩子,不太好割,她用力割了幾下,也才堪堪割開最外面一圈。
加工廠廠房內正中央,手上拿著各式刀棍的男子已經站好了。
一旁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