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壓根就不是什麼溫柔體貼的情人型別,之前能夠放過魔術師那麼久已經算是格外開恩,現在在宗九接二連三不知死活的挑釁下,那雙暗金色的瞳孔危險地眯起,決定從根源解決問題。
既然說話這麼不中聽,那就讓他說不出話。
黑暗開始了可疑的攪弄,月光一次接一次從窗外漫上,間隔比暴風雨還要來得迅疾,蠻狠,不講道理。
由於詛咒的副作用和不應期的緣故,白髮魔術師如今的身體軟得不可思議,一點力氣也提不上來,只能勾著男人的脖子,被迫咬緊牙關承受。
冰冷的手似乎也沾染上了青年身上高得嚇人的溫度,把人的理智頂得狼藉不堪。
黑髮惡魔居高臨下看著他這幅模樣,或許是出於某些更深沉含義的緣由,或許是驚嘆,或許是憐愛。男人忽然一聲不響地俯下/身去,捏起魔術師的下顎,給了對方一個同他本性完全不同的繾綣濕吻,極盡纏綿。
與他溫柔動作截然不同的,是狠絕到極致,似乎要將對方生生釘進懷裡的力道。
「呃啊」
淺粉色的瞳孔有一瞬間的驟縮。
多半是出血了,疼得讓人直皺眉,相比之下,那種難以被常人忍受的溫度反倒被忽略了不少。
宗九再也忍不住,從先前的混沌裡拿回一些神智,一腳踢到了惡魔的身上:「你他媽」
他剛想罵他你他媽的給我輕點,結果下一秒,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動作打斷。
天地間充斥著烏雲和驚雨,雷聲伴隨著浪潮滾滾,風暴掀起滔天巨浪,下一刻就將他吞沒。
水流裹挾著摧枯拉朽的力度而來,將航行的旅人從船隻的甲板上拍下,拽著他纖細蒼白的腳腕,將他驀然拖入深不見底的大海里。海水裡全部都是冰,冷,深不見底。
男人絲毫沒有要徵求他意見的意思,暗金色的眼眸深沉一片。
他絲毫不知輕重,像一位殘忍的暴君,在謀劃著名怎麼攻城略地的同時,也相當具有技巧和章法,偏偏不疾不徐的,又能夠讓人徘徊在巔峰的門口,攀不上去,落不下來,折磨的很。
偏偏感官還在累積,層層遞進。
宗九變成了一艘孤單漂浮的小船,在充斥著電閃雷鳴的狂風暴雨裡苦苦航行,像是一隻到處亂撞的失明者,怎麼也找不到應有的出路,難受極了。
「魔術師先生的聲音這麼好聽,不叫出來實在太可惜了。」
惡魔感嘆著,指尖一邊在他眼尾發了狠那樣研磨,一邊將魔術師雙眸失神的模樣納入眼底,笑容愉悅,「你說是不是?」
冰冷的海水被另一個人的體溫感染,灼/熱滾燙,像是一壺被燒開的沸水,卷著魔術師的理智沉淪,沉淪,沉淪,最後沉淪到旋轉的旋渦,沒入更深的海底,淹沒他的口鼻,讓神智只餘下一條無可轉圜的直線,無暇思考更多。
宗九說不出話來,一開口,便不可遏止地從喉嚨裡漏出斷斷續續地聲音。
他一下子發覺惡魔的詭計,猛然閉嘴,惡狠狠地從牙關裡擠出一個字,「滾。」
男人毫不在意地笑著撬開白髮青年的嘴唇,將他未曾吐露出口的嗚咽和逞強盡數吞下,絲毫不在乎那點掙扎,反倒興致高昂地攥著對方的手腕,親吻著魔術師的指尖,開始了下一輪掠奪。
月光和黑暗交錯。
黑暗深入銀白色的月光裡,開始了侵/佔。
毫無疑問,月光從來都是驕傲的,然而在如今被詛咒和熱度支配的情況下,氣急敗壞卻也退縮不得,只能被黑暗攥著迎合,最後在這陌生的衝擊和感官中沉溺,墮進永恆黑暗的懷抱。
惡魔的笑聲比原來更低,沙啞,刻意拖長尾音,不斷地在他耳邊逗弄。
一會兒親暱地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