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諸葛暗朝他看過來的時候,白髮青年什麼也沒說,只是背地裡悄悄比了個數字。
果不其然,黑髮男人同樣眉心一擰,陷入深思。
如果惡魔控制了林國興的話,那事情倒還好辦。
可惡魔如果控制了no4黑衣阿贊事情就變得棘手得多。
宗九退後到牆角的暗處,腦海開始瘋狂轉動起來。
惡魔不可能以練習生的身份參與到副本里,不然他們不至於至今還沒看到人影。
這麼想來,他應該是以npc身份參與到了劇情,在不知不覺中控制了練習生,繼而加入到了副本內。
宗九總不可能按著每一個npc或者每一個練習生的頭頂都摸一遍,這顯然不現實。
所以到底是誰呢?
他將手伸進口袋,實際上是放進了系統揹包裡,將塔羅牌拿了出來。
就在一天前,宗九抽了兩次牌,成功驗證了安東尼和惡魔的真實身份,也成功用掉了自己儲存的兩次冷卻時間。
想要等到下一次冷卻時間恢復,也得等到今天天黑的時候了。
宗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廟宇裡依舊一片嘈雜。
療傷的忙著療傷,其他人幫不上忙就繼續幫陰婆打理走陰的準備工作。
兩邊的大門外,木屑紛紛揚揚的下落。不少練習生都試圖在廟裡尋找其他能加固門板的東西,不至於被外頭的村民砍爛。
借著棺材的阻隔,宗九冷眼看著那些上去幫黑衣阿贊包紮,又把林國興扶起來照顧的練習生,眼底一片波動。
那種熟悉的感覺彷彿順著他的血液從腳底開始往天靈蓋竄,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滾燙裡。
很多時候他都置身事外,就像一個真正的魔術師那樣,置身一個巨大的舞臺,臉上掛著最能夠調動現場氣氛的笑容,左右著觀眾的情緒。
就像宗九從一開始說的那樣,他的感情波動很少,宛如天生缺失,所以才會對一點點情緒都深有體會。
這一回,便是群狼環伺,敵在暗他在明,稍有不慎便可能淪落為屍骨無存的下場。
很少有這樣讓宗九感受到提起十足興趣的時候,在他原本世界的那麼多年裡,就算是極限大型魔術挑戰,將自己逼到生死盡頭再一舉突破的快/感,也遠遠不夠和如今相提並論。
他甚至可以猜到,no1的心情應該也同他一樣。
在拉斯維加斯暖色調的燈光下,宗九看到對方暗金色眼眸裡燃起的闇火,像是要拖拽著他囚進那片無底深淵牢獄。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們的確在某種程度上有著高度一致。
宗九有一種預感。
在這個副本結束的時候,惡魔無處不在的爪牙和魔術師,必定只能活下來一個。
你死我活而已,他已經準備好了。
時間在焦灼中走的很慢。
但就算走得再慢,夜晚依舊如約而至。
在外頭天色將要暗下來的時候,陰婆終於從泥菩薩面前起身。
她在菩薩前坐了整整一天。
無論是外面村民們拿著農具敲打門板的吵鬧,還是老人們負傷跌跌撞撞地回來,亦或者是廟宇裡其他人的喧譁吵鬧,都沒能影響陰婆古板單調的經書唸白。
宗九覺得這個年代很神奇。
明明信著菩薩,唸的是經文,走的卻是道家傳統的陰曹地府,而非十八層地獄。
不過也是,在饑荒年代的百姓眼中,信仰是唯一的指望。只要信神明有用,甭管是什麼道教佛教基督教,老百姓們都願意信。
據說丁戊奇荒的時候,有一位西方來的基督徒探訪各地災情,頓覺民不聊生,生靈塗炭,便覺得是上帝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