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照面都沒有應付過去,就被蒼月割破了喉嚨。阿雲一邊搖晃著駿獸的身體,一邊看著蒼月那冷若冰霜的臉。
阿雲撫摸著駿獸的脖子,而駿獸則在不斷的劇烈喘息,彷彿是喉管被割破,無法呼吸的樣子。駿獸的喘息之聲,是那樣的可憐,阿雲的淚水便如同溪流一樣無法遏制地流淌了下來。“駿獸!你不要死啊!”駿獸用一種氣若游絲的沙啞聲音,對著阿雲說:“主人,……你不要哭。自從我……跟隨您以來,也沒有為您出過什麼力,如今能夠為……主人而死,我死也無憾了……但是駿獸難過的是,從今以後……再也沒有人可以代替我保護您了。我死也……閉不上眼睛……”說罷,駿獸的身體一挺,發出了一聲絕望而淒厲的慘叫聲,便一動不動了。
“駿獸!~~~”阿雲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呼喊聲。聲音在院子裡來回迴盪。阿雲的一滴眼淚滴落在駿獸的那個面紗上。
阿雲才想起來,自己還從來沒有看過駿獸的臉。阿雲將駿獸的面紗摘了下來,沒想到,面紗下的那張臉,竟然是一個青年的臉。一張俊美的臉。這張臉讓阿雲格外地心痛。阿雲想,如果不是為了自己,這個青年還是可以繼續平靜地生活,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在皇宮之內某的更好的職位,但是擔當了自己的守護使者,卻遭受到如此悲慘的下場。阿雲不禁悲從中來。
阿雲霍地站起身來,向著蒼月笑了笑。這一笑,倒令蒼月倍感意外。剛才的哭和現在的笑,產生了極大的反差,讓蒼月感到自己的脊背上都有一絲冷氣。這是蒼月所見慣的一種表情,是那種赴死之前的一種表情。
阿雲的百境鞋開始逐漸地解放開來。本來纏在腿上的鞋帶,開始的時候,如同兩條活了的藤蔓一樣從阿雲的腿上鬆懈下來,向著蒼月的方向試探了過去。
蒼月並沒有什麼反應。
阿雲抽出了寶劍,然後向著蒼月攻了過去。腳上的百境鞋的鞋帶如同兩條靈蛇一樣,又如同兩條鋼蔓一樣,飛速地膨大,鋼化,向著蒼月刺了過去。整個鞋體慢慢成了一頭巨大章魚的樣子,將阿雲的身體從地面上託了上去,雙頭龍和蠍尾若隱若現地顯現出來。
阿雲如此氣勢洶洶地攻了上去,而蒼月只是微微地一笑,反握住短劍的右手,在空中瀟灑地輕輕一揮,只聽見一聲破風的聲音。阿雲的身體便凝固在了漸漸成形的解放的巨型章魚之上。
阿雲那件半長的女式上衣的胸前部分,便隨著這聲破空之聲,而被劃出了一道尺許長的口子。
阿雲的嘴角流出了一絲嫣紅的血液,腳下的尚未解放完全的百境鞋,彷彿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從本已接近萬解的狀態中恢復了常態。阿雲就這樣,匍匐在地上,腳下的百境鞋的鞋帶已經斷裂,一隻鞋就這樣散落在阿雲身體不遠處的地上。阿雲光潔的腳袒露在瑟瑟的寒風之中。
阿雲打著顫,百境鞋那巨大能量的保護,可以讓阿雲在冬天都可以只穿一條絲襪,人家都說阿雲美麗凍人,只有阿雲知道她自己不冷,但是此刻阿雲感到一股寒風從阿雲的腿部掠過,是如此地寒冷。阿雲知道,百境鞋也已經“死”了。
阿雲苦笑了一下,預言終於要實現了,自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抵禦能力,只要蒼月抬抬手,自己的性命就會如同牆上的蒿草一樣輕易地折斷。
阿雲抬起頭來,對著蒼月說:“你殺了我吧!為什麼不殺了我?”
這個時候,從房間裡傳出來了小如煙那嚶嚶的哭聲。這聲音彷彿一把鋒利的刀刃一樣刺在了阿雲的心上。阿雲頓時彷彿被雷擊中一樣。
蒼月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說:“房間裡似乎還有一個小生命呢!我好像忘了,你和安然似乎有一個孩子。”
阿雲將雙手放在胸前,用一種絕望的聲音懇求蒼月說:“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