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記憶間的傳遞已經到了尾聲,林秀感覺越來越多繁雜的記憶被硬塞進了自己的腦子裡,讓他根本沒有功夫去細想其他事情。
而小七他們,也因為記憶的丟失,表情略帶茫然,透明的身體從腿部開始消散,幾乎已經搖搖欲墜。
他們的離去已經是一見不可逆的事實了。
幾個人微笑著跟林秀擁抱。
沒有再多說其他話,這一個擁抱已經表達了他們的所有情感。
擁抱過後,這幾個剛剛還在沒事耳邊嘰嘰喳喳的孩子,就像日出後的泡影一樣,慢慢消散了。
【林秀,代替我們,繼續走下去吧。】
彷彿有人在耳邊輕聲說。
林秀有些恍惚,他的大腦還在艱難地吸收和整理著龐大的記憶量。
與此同時,他的精神體也空前強大起來,比他最初設想的還要強大。
但是,他想要的不是以犧牲為代價的強大啊……林秀垂眸。
自己會寂寞的。
大腦裡的痛苦似乎能讓人變得比平時更加多愁善感,林秀只覺得內心酸澀。
就在這時,他又得到了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對方面對面緊緊抱著他,兩個人的身形完全一樣,彼此之間完全契合。
22也慢慢變得透明瞭。
但他只是輕輕地笑,一改之前抑鬱低沉的表現,還反過來安慰林秀:
「別感傷啊,我們沒走,我們只是和你融為了一體。」
「世界上只能有一個『林秀』,請你帶著我們的願望,過得自由快樂吧。」
「如果能看看我們沒見過的新景色,就更好了。」
自由和快樂,是「林秀」所追求的東西。
為了它們,「林秀」從未停止腳步。
小七在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就發現了主腦的問題,意識到了他們從未擁有過自由,有的只是資料的禁錮。年紀尚小的他被主腦注意到了不應有的反叛思想,清除了記憶。
而繼任者阿十,也是選擇韜光養晦,這是「林秀」為了自保所做出的選擇。只可惜,警惕心很強的主腦最後還是沒有放過他。
接下來的十三,勇敢而魯莽,選擇利用自己不知為何比普通人強大很多的精神力直接跟主腦槓上,最後打不過,他就十分有骨氣地自己封鎖了記憶。
十七更冷靜、更理智,他潛伏在暗處,尋找著漏洞和時機,可惜,他也失敗了,不願意被主腦控制,無奈地封鎖記憶。
再然後,就是現在的林秀了,他選擇另闢蹊徑。
當初他的穿越是他潛意識裡希望能逃出這個世界的強大願望的結果,事實上,利用不知不覺間就鍛鍊得足夠強大的精神力,他的確做到了。
他擺脫了主腦的陰霾,忘記了過去的一切,沒心沒肺地開啟了新的冒險。
可能有人會覺得這是逃兵的表現,但對於「林秀」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
林秀睜開了眼。
幽綠色的眼眸似乎變得更深。
他從來不覺得小七他們是失敗品。
相反,如果沒有他們的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嘗試,就不會有今天的自己。
所有的「林秀」都是一體的。
只有當從小到大的所有的他結合在一起時,他才是真正的林秀。
同時,也是最強的「林秀」。
精神空間內過去了很久,在現實中只不過是一瞬。
金髮青年的身體迅速下墜著,極快地接近熔爐中翻滾的巖漿。
但他心中沒有任何懼色,而是張開了手,看起來像是張開的翅膀。
熔爐可以熔化宇宙中的一切物質,沒經過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