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解開扣帶,開啟前襟。
子巖一點不讓地與他對視。
“不。”賀狄低笑著,“把上衣都脫了,我要好好看看。”
“本王子不喜歡廢話。”賀狄神態悠然,含笑的語氣暗藏威脅,每個字都說得很輕,“讓我看你的傷口。”
他喜歡這雙眼睛。
子巖覺穩堅毅的輪廓曲線,驀地繃緊。
膽敢直視他,並無一絲畏懼驚恐,硬朗得像兩顆絕世黑玉。
事關重大的雙亮沙航道和約,如不值錢的廢物一樣不被賀狄看在眼裡,隨意地捏著,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落入火中,被燒成一堆灰燼。
甚至有想用舌頭狠狠舔舐那兩顆漆黑眼珠的慾望。
當著子巖的面,手臂往後舒展,恰好湊近一段火光旺盛的蠟燭。
子巖一律沉默以對。
“嘖嘖,好一個忠誠為國的專使,這副熱血忠勇的樣子,也許能讓別人動容,”賀狄臉上泛起輕佻不屑的笑意,“對於我,卻一點用處也沒有。”一直放在枕後的右手懶洋洋地抽出來,把掌中握著的卷軸捏著一角隨意一撒,絲帛質地的和約輕飄飄地隨風撒場開來,露出整齊細緻的一行行墨字。
沒有扭捏羞澀,子巖利落地把上衣脫下,扔在一旁,“你已經看到了。”沒有感情起伏的清朗聲音。
必有蹊蹺。
經過常年鍛鍊的身體肌肉勻稱。
這個叫子巖的男人神色鎮定,似乎已經心有定計。
突顯的鎖骨之下,吸引賀狄的並不是靠近心窩處的癒合傷口,他被那一眼看過去過於嬌嫩的淡色乳頭勾去了魂魄。
“刺傷殿下的人確實是我,殿下若要報仇,請選容我寫一封親筆信呈交鳴王,請他解除我專使一職,另選他人。”子巖淡然道,“這樣,就算殺了我,殿下也不會錯失一樁大好交易。”
像餓極了的狼忽然嗅到了鮮血的味道,募然間渾身的毛孔都緊緊收縮起來,凝聚成一個團,窒息般覬覦著天下最甜美的佳餚。
瞥向賀狄的黑瞳,從隱忍轉為強悍無懼的犀利。
不過,高明的狼在咬住獵物之前,必會先行試毒。賀狄將身邊一個美人推到子巖那處,冷笑著命令,“去,好好陪陪專使大人。”
“怎麼?專使大人害羞嗎?我的傷口已經好了,”賀狄將指尖置於袒露的肩上,古銅色的面板中,那道疤痕並不猙獰,淺淺的顏色,像誰在上面不小心用淺色的筆抹了一個印子,“我可一點也不介意讓你好好欣賞——你親手製造的傑作。”
美人呆滯了片刻才明白過來,重新露出嬌媚誘人的笑容,曖昧地靠近子巖。
燭光四射的屋內,驟然蒙上一層曖味邪惡的色彩。
赤裸的鎖骨被紅潤的指尖輕觸,子巖挺直的上身微微一震,反射性地將靠近過來的女人一掌推倒在軟軟枕山中。
或挨或靠,衣著大膽酥胸半露的美人們像妖豔的小蛇一樣圍在賀狄身邊聽著兩人對話,都心照不宣地抿唇,吃吃嬌笑起來。
“多謝殿下好意,練武之人,不喜接近女色。”對賀狄充滿邪惡的注視,子巖不曾有片刻逃避,始終直直迎上。
子巖猛然沉默。
賀狄呵呵低笑,“那……男色呢?”
賀狄輕笑,“讓我看看。”
“也不喜。”
“多承關心,已經好了。”
“哈哈哈,專使大人,你總不會是未經人事的處子吧?”王子的調笑聲再度響起。
半晌。
言辭更為露骨。
子巖微滯,挑起黑眸,迎上賀狄意有所指的目光。
子巖清澈的眼神堅定地盯著他,神色既不鄙夷,也沒有被羞辱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