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欽佩。
金屬交擊聲震破夜空。
“你就是跳下船,也難逃一死。”賀狄提醒他。
鏘!
在他身後,是一眾精於海戰的屬下,不少人已經張開了強弓,淬了毒的箭矢上閃著淡藍色的光。
另一邊,偷襲者已經爬上甲板。子巖第七根繩索還未斬斷,腦後一陣兵刃破風聲響起。子巖大喝一聲,閃身躲避,森然涼氣貼著後頸掠過,剛剛轉過半身,眼角捕捉到兵刃的寒光,毫不驚惶地雙手舉劍,恰好擋住這會把他劈成兩半的一招。
一旦子巖跳海,弓箭從船舷上向水中齊發,就算是條最會游泳的魚也逃不過去。
但仍然晚了。
子巖赤裸的胸膛上鮮血淋漓,幸虧賀狄莫名其妙地縮了劍,沒有刺入心肺,現在只是皮肉之傷。
海面又連連泛起浪花。
他單手持劍,聽了賀狄的威脅,往賀狄直直看去,眸中神光燦然,“難逃一死?”揚唇輕蔑一笑。
子巖目光一掃,沿著船舷飛撲過去,長劍連劈,落點分毫不差,又一口氣斬斷了幾條粗索。
這一笑看在賀狄眼中,卻如光照積雪,耀眼得驚心動魄。
船艙裡聽到子巖喝叫的人提著劍倉皇跑出來,看見四周攀繩而上的無數黑影,都倒吸一口涼氣。
只那麼一愣間,子巖毫不猶豫地騰空而起,縱身跳下船頭。
“快來人啊!救命啊!”
浪花飛濺。
“啊!海盜?”
所有人都衝了過去,朝水面瞄準。
正延著這條繩索爬上來的偷襲者驚叫一聲重新掉回海面,激起一陣浪花。
“不許放箭!放箭者斬!”賀狄大喝,撲上去,雙手壓在厚木上,向下俯瞰,集中目力尋找。
不曾有半分膽怯猶豫,抽出腰間寶劍閃電一樣劈下,斬斷身邊一個連著鐵鉤的粗索。
深黑的海在月光下溫柔寧靜,波光粼粼。
甩鉤的都是個中好手,精通偷襲,鐵鉤入木的聲音低沉輕微。但正閉著雙眼沉醉在海風撫慰中的子巖卻立即警覺,猛然睜開眼睛暴喝一聲,“海盜!”
找不到那個消逝的身影。
咄咄咄咄。
他的心還在劇烈地跳動,為了子巖臨去前那個笑容。
同一時間,數十根帶著繩索的鐵鉤飛過半空,嵌入上方船舷的厚木中。
令他魂飛天外的笑容。
賀狄唇邊掠過一絲殘忍的微笑,“動手。”
肩膀的痛楚傳來,他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傷。
不管對方到底是不是容恬那個威名赫赫的君王的手下,膽敢在他的地盤殺死他的女人,就一定要付出血的代價。
傷口的感覺既痛又刺激,鮮血的味道既熱又甜,都有點像,那個年輕剛強的男人。
抹過黑漆的兵器握在偷襲者的手裡,暗黑的海水下面,潛伏殺機。
“王子,那個男人逃了!”
被暗中圍困起來的海船附近,蒙著黑色面罩的頭從水下無聲地冒出。
“逃了?”賀狄凝視著遠方平靜的海面,慢慢露出一絲微笑,“逃了就逃了吧。”
“王子,我們的人都已經就位了。”
他會再次親手逮住他。
為了鍛鍊他們,而派遣他們到變幻莫測的海域來秘密演練?
而且,不會再讓他有逃跑的機會。
這個子巖,是容恬暗藏的精銳嗎?
但賀狄沒想到,再次的會面要等上這麼漫長的日子。
據說同國的國君慶鼎殘暴不仁,喜愛享樂,不像會秘密苦訓心腹力量的人。西雷的容恬野心勃勃,這樣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