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無頭之箭,上面綁著鳳鳴匆忙寫的一封簡訊,大意是說會先派遣使者到莊濮面前,解釋慶彰之死與他無關。
轉頭去看,原來是曲邁興奮地擊了一記響掌,恍然大悟道:“真不簡單,這一招和我們蕭家刺客常用的拖敵擋兵道理一樣,專用來對付被刺身亡者親人朋友的報復。經你這麼一挑撥,慶離王子和我們是一路的了,莊濮要為慶彰報仇,就要把慶離也幹掉。不過這麼一來,他就要揹負殺害儲君的罪名,夠他頭疼的!”
在尚再思的極力堅持和容虎的支援下,鳳鳴終於點頭,同意讓尚再思代他去見莊濮和武謙。
尚再思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迫於無奈下做出了這個選擇而已。剩下的事情,還要靠鳴王主持。”
容虎身為眾侍衛的老大,肯點頭讓尚再思在這種關鍵時刻代鳳鳴前去同國軍中,固然會讓尚再思冒上極大的危險,卻也是一個令他可以博得鳴王器重的珍貴機會。
鳳鳴想了想,抬起頭來,環視正等待著他說話的眾人,聳肩道:“既然已經把慶離拉下水了,那就不妨再多拉一個人下水吧。”
抓進每一個表現的機會,才有可能被權貴進一步看重,繼續向人生頂峰攀登。
位於同國和西雷的交界處,離小城丘陵十幾裡的蔥翠山林,正被破曉的日光溫柔照耀。
王族近身侍衛的競爭向來激烈,他們能夠被容恬慧眼相中,挑出來成為大王身邊的侍衛,不但要有天大的運氣,還需要自身不斷努力。
鳥兒在百年大樹繁駁茂盛的枝葉上跳來跳去,清脆嚶嚶,流水潺潺。
尚再思感激地看了容虎一眼。
一切充滿生機。
容虎迥然有神的眼睛看了看尚再思,沉聲道:“最好的人選,當然是屬下親自過去。但再思說得對,屬下不能在此時離開鳴王。”他想了一會,用力點了點頭,“再思人很機靈,屬下支援他去。”
在這幽靜安逸的環境中,卻忽然響起一聲不甘的低吼。
鳳鳴當然不會怪罪他,轉頭去看容虎如何表態。
“豈有此理!”
“屬下不怕危險。”尚再思唯恐不讓他去似的,大聲說了一句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很不敬的把鳴王說到一半的話都打斷了,趕緊道歉。
蘇錦超癱坐在樹下,惡狠狠瞪視正背靠在另一棵樹下閉目養神,對他不聞不問的綿涯。
值此兵兇戰危之際,鳳鳴還是忍不住被他有趣的改變逗得笑了笑,又轉為認真的神色,“再思,莊濮手握重兵,對我們敵意很深,這樣做很危險……”
也難怪他怒火攻心。
看見鳳鳴瞪大圓眼,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不由緊張,又開始囁嚅起來。
出身西雷貴族的他,從小被家人視為珍寶,生活可用錦衣玉食來形容,從吃飯到穿衣,哪一樣不是被美貌侍女侍候得週週到到。
這人個性可愛,忠誠聰慧,卻又常常露出自信不足的樣子。
高人一等的家世,使他和多數權貴子弟一樣,貴族高尚平民劣等的觀念在腦中根深蒂固。以蘇錦超的驕傲囂張,現在竟然莫名其妙成為綿涯的階下囚,叫他怎能不咬牙切齒,大聲罵娘?
“對,我去。”尚再思把頭一點,略有猶豫地道:“再思職位低微,本來沒有資格代替鳴王到敵陣中去,但最有資格的容虎,現在卻絕不能離開鳴王身邊。我……屬下……屬下一定竭盡所能,在莊濮面前儘量……儘量刺探……”
何況,眼前這個出身低賤的侍衛,居然膽敢對他高貴的身分毫不理會,把他當成普通囚犯一樣,強押著他,迫他走了大半天山路。
“你?”
直到現在腳底的水泡都磨出血了,才允許他在這山泉邊停下休息一會。
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