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細過的都是不知明天的日子,就算可以平安度過此刻,誰又知道下一刻會落得怎樣的下場?這種心態之下,人往往會不惜千金放縱於偏愛之物。何況,如果他真的是離國奸細,根本就不在乎錢,若言絕不是一個吝嗇錢財的大王。」
鷹巍一震,黑目頓時亮了起來,「難道這傢伙偏愛絲綢?可是就算他會採買絲綢,又怎見得會捨得花錢呢?」
永逸說完,仰起頭來看著壓頂的烏雲,淡淡道,「對手做事利落,殺人滅口,一點可以追查的線索都沒有留給我們,現在眼前條條都是死路。我們就用遍地撒網的方法,把凡是猜想到的地方通通嚴查,一點縫隙都不放過。明白嗎?」
永逸雙眸炯炯有神,冷冷道,「雖然問不到口供,但對方是如何利用鳳鳴泥偶引獵物上當,我們已經大致知道。能想出這種計策的人心思細膩到了極點,但人的個性有正面就必有負面,這人膽大心細,同時也非常自負。你發現沒有?他在鳴王泥偶上所用的衣裳雖然是普通藍布,那條小腰帶卻是絲綢所制。」
「是,屬下明白了。」
鷹巍疑惑地問,「為何要監視綢緞買賣?」
永逸輕嘆一聲,閉上眼睛,默唸道,「烈兒,我一定會找到你。」
「監視各處的絲綢買賣,凡是有不明來歷的又捨得花錢的大主顧,立即稟報。」
轟隆聲傳來。
「是。」
頭頂上的烏黑中滾過一道悶雷。
「將人手沿著阿曼江一路佈置下去,遏住通往離國的各處關隘。還是按我前面的吩咐去辦,各處百姓凡是見到異地來的陌生面孔必須立即稟報當地官吏,否則嚴懲。」
蓄勢已久的大雨,終於降臨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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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逸深呼吸了幾口帶著江水腥味的口氣,逼迫自己冷靜下來,低聲道,「現在沒功夫管這個,我只要烈兒回來。派人往都城送信給父王和我的太子弟弟,告訴他們我身邊一個極重要的人被歹徒綁走了,要求增派人馬到芬城來協助。」
與此同時,天隱卻連續有兩封密報到達。
看永逸已經說破,也嘆了一聲,「如果是落入他國手中,第一個要擔心的就是離國。可是離王為何會為捕抓烈兒公子而設計這麼大的陷阱呢?而且,就算是我們,事先也不知道烈兒公子會經過芬城往同國去,離國的人怎麼會猜到?」
第一封來自餘浪。
鷹巍也正為這個擔心,不過不敢說出口增加永逸的擔憂。
他從來不是虛言發空話之輩,這次面對若言也不例外。餘浪在密信中對若言直言,目前計劃進行到一半,卻必須得到文蘭的配合才可以繼續進行,他將密切留意西雷鳴王的動向,但請大王給予耐性。
「不是一般人……」永殷喃喃重複了這句,緩緩道,「能夠經得住酷刑,而且果斷自盡,這死去的男人必定經過嚴格的奸細訓練,而且對他的主人極度忠誠。永殷之內,未必有這樣厲害的人物,我擔心烈兒已經落入他國的手中。」
第二封來自正在離國都城裡同處理政事的妙光。
鷹巍沮喪地搖頭,「屬下已經找了永殷國內最好的藥師來驗毒,卻一點頭緒也沒有。藥師說,這絕不是一般的毒藥,混水之後,讓毒液浸入袖角的衣料,只要舌頭一舔,入喉就能取人性命,毒性太可怕了。製藥者不是一般人。」
妙光的言辭懇切,再三請求若言返回裡同。
永逸沉聲道,「那個抓到的夥計服毒自盡,查到袖子裡藏的是哪種毒藥嗎?」
因為即使是貴重的公主,也無法和臣子們心目中的大王相比。
鷹巍道,「今天例行的探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