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侍衛,沒有攀交情的餘地,聽說了若言殺人的事,都只是痛罵幾句“殘忍”,悲切之情卻並沒有鳳鳴等人那麼深重。
話音剛落,鳳鳴忽然指著前方道,“那個小黑點是不是?”
鳳鳴朝著容恬指點的方向過去,不一會就見到那條小山澗。雖然只是細細一條,但山水清澈,只看一眼都覺得清爽。這塊最不錯的休息地盤讓給了傷兵們,讓傷兵們挨在樹下水邊愜意地享受戰後安寧。
兩人翹首以望,不一會,小黑點變成大黑點,原來是一人一騎,馬蹄聲漸漸越來越大。
容恬點頭道,“好。”鬆手放開了鳳鳴。
秋星看清楚了,對鳳鳴道,“是烈兒。”
鳳鳴咬了咬牙,沉默無語,半日,才低聲道,“我就算有眼淚,也已經在你面前淌幹了。”
鳳鳴皺眉,“騎得那麼快,真的很危險。他心裡悲痛,這種時候不該讓他騎馬洩憤,要是摔了怎麼辦?”
容恬抬手一指,“那邊有一條小山澗,烈兒應該在那裡。”看著鳳鳴要走,忍不住拉了他一把,讓鳳鳴轉身過來面對自己,炯然有神的眸子打量著他,“要安撫別人,自己首先要沉得住氣。你見了烈兒,可不要自己先大哭起來。”
交談中,烈兒已經到了眼前,猛扯韁繩。
“他卻覺得生在東凡,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幸運。只有生在東凡,才可以遇上東凡王。”鳳鳴搖了搖頭,站起來道,“對了,有一件事要求你,秋月雖然忍不住把事情告訴了我,不過那也是迫不得已,秋藍和她情同姐妹,已經夠傷心了。你不要再為了這個責怪她。傷兵在哪裡集合?我過去看看烈兒。”
駿馬長嘶一聲,前蹄踏起,人立片刻,才重新下地,啪嗒啪嗒在原地踏著蹄子。
顯然,鹿丹給他的印象,也極其深刻。
“鳴王!秋星!”烈兒翻身下馬,見了鳳鳴和秋星,露出一個大笑臉,“沒想到第一個碰見的竟是你們。是不是知道我從這邊過來,特地來找我的?”
容恬沉聲道,“天下之大,要再找出另一個鹿丹來,卻是不可能了。生在東凡,實在可惜了此人。”
他眼睛紅紅腫腫,顯然不久前才痛哭過一場。此刻臉上卻笑得比陽光還燦爛,分外詭異。
鳳鳴至今難以接受這種過於現實的殘忍。
鳳鳴和秋星古怪地打量著他。
有的悲劇,即使可以預見,卻無力改變。因為插手的後果,也許是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鳳鳴擔憂地問,“烈兒,你還好吧?”
感同身受。
“當然好,好極了。”烈兒一臉壓抑不住的喜悅,抓住鳳鳴的肩膀,“鳴王,我有好訊息,天大的好訊息!我哥和秋藍還活著!”
此時此刻,鳳鳴終於可以明白當鹿丹說出這番話時,心中的無奈和悲痛。
鳳鳴見他歡喜若狂,大叫不妙,看看秋星,秋星也是滿臉驚懼不安。
只能眼睜睜看著大船走向毀滅。
難道烈兒瘋了?
就好像一艘大船,在急流上行走而沒有可以控制方向的船舵,船上的人就算聰慧到可以計算出大船會在哪一刻撞上礁石沉沒,也沒有足夠的力量扭轉局面。
烈兒笑了一陣,又奇怪地看著鳳鳴,“鳴王,你幹嘛這個表情?我哥沒死,秋藍也沒死,你聽見沒有?你一點也不高興嗎?”
大勢。
看他這般模樣,鳳鳴一顆心直往下墜。
國師鹿丹,正是這樣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人。
“高興,很高興。”鳳鳴口不對心地敷衍,朝秋星打個眼色,一左一右將烈兒夾在中間,柔聲哄到,“容虎沒死,秋藍也沒死,我們當然高興。烈兒,容恬在找你,你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