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遣走了。
軍青帶了凍得發抖的林蔭回來,正是又氣又心疼,猛然看見鳳鳴微笑,難免心虛,惡狠狠瞪鳳鳴一眼道:“你笑什麼?”
“是,是。”心裡雖然裝了不少東西,不過目前最要緊是應付等在書房的軍亭,鳳鳴邊皺眉,邊匆匆朝書房走去。
鳳鳴這才察覺,似乎只要有林蔭在,軍青隱藏得深深的女兒嬌態就不免浮出水面來。不過這個時候不宜惹她,鳳鳴連忙收斂笑容道:“軍佐不要誤會,我只是在想,又下大雪了,晚上的雪景一定很漂亮,說不定國師會過來邀師父共賞雪景。”
“那位十三軍佐應該等急了吧,鳴兒還待著幹嘛?快點去吧。”太后的聲音從後傳來。
“國師?”軍青輕輕哼了一聲,動了動嘴角。
想起鹿丹實際上快油盡燈枯的身體,鳳鳴的心驀然一沉。
鳳鳴想起太后早上的提醒,留心起軍亭對鹿丹的態度,看似隨意地說:“國師如果來了,說不定會邀請軍佐一起賞雪呢。聽說國師也很仰慕軍佐的治軍才能,他還說軍佐將來極有可能繼承軍令司一位呢。”
也只有太后這麼習慣於宮廷鬥爭的人,能從蛛絲馬跡裡嗅到不尋常的味道。
軍青凝視鳳鳴,忽道:“鳴王為什麼不為自己打算一下呢?”
這時他才明白太后為什麼會有懶覺不睡,要一大早來截住自己。
鳳鳴愣了愣,擠出一個笑容:“軍佐此話似有深意。”
這麼說,難道昨晚出了什麼重大變故?
“鳴王被國師利用,陷入與父親爭奪輔政的鬥爭中,一定也覺得很苦惱吧。”軍青徐徐道:“現在,國師是鳴王的唯一靠山,而軍方系統,卻是不可能接受鳴王的加入的。這個緊要關頭,假如國師有何意外發生,鳴王將如何自處?鳴王難道不為自己打算一下嗎?”
孫子大師是鹿丹重要的客人,而兵法更是鹿丹志在必得的東西,如果不是萬不得已,鹿丹絕對不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放棄探訪“孫子大師”的機會。
“軍佐的意思,似乎國師會發生意外?”鳳鳴沉聲道:“若國師有什麼意外,軍方又如何向大王交代?”
鹿丹確實說了昨夜要親自過來討教兵法,不知為何卻食言了。
軍青搖頭,嘆道:“鳴王誤會了。我們是不會對國師下手的,他到底是東凡的棟樑,大王的親信。但根據我們最新的情報,國師的身體日漸虛弱,尤其是今年冬天來臨之後,宮廷御醫幾乎常駐國師寢宮。”
鳳鳴胡亂應了一聲,猛然想到什麼,剎住腳步,轉頭一看,恰好對上太后另有深意的眼神,頓時明白過來,神色微變。
鳳鳴心臟一陣狂跳。
太后顯然還有話未說,暗示來暗示去都不見鳳鳴覺悟,憋個半死,只好出言提醒:“徒兒記得派人向鹿丹國師言謝。國師將為師迎到東凡王宮,殷勤招待,昨天還打算入夜就來和為師討論兵法。如此好學之人,真值得讚賞。”
果然,鹿丹的病發了。這應該也是他昨夜無法來訪的原因。容恬曾經說過,這種由於長期勞損心智而導致的隱患,不發則已,一旦發作,恐怕無法渡冬,幾乎沒什麼藥物可以治療。
鳳鳴肚子裡嘀咕了半天,猛地想起軍亭一直等在書房裡,這會說不定就要點火燒房子洩憤了,呀一聲驚呼起來,暫且將太后要收弟子的事放在一邊,朝太后道:“師父先賞雪去吧,徒兒約了十三軍佐在書房等,再不去她可要大振軍威了,這東凡軍隊動不動就軍鞭板子的,可怕之極,可怕之極。”拜了一拜,朝書房急步走去。
“我雖然和鳴王相處不久,但卻覺得鳴王並非壞人。”軍青嘆道:“祭師院已除,國師大權在手,卻在這個時候不惜冒險將鳴王捧出來,這給了我們一個很明顯的訊息他